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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考上哈佛大学,姑姑拿出存折说赞助我20万,母亲要求查证,看到存折数字她呆住了

"二十万,我供你读哈佛!"姑姑将一本旧存折推到桌上。

"雅珊,你哪来这么多钱?"母亲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
"别问那么多,就当是他爸的心意。"

"给我看看!"母亲一把夺过存折,翻开的瞬间,她脸色煞白,"这...这不可能..."

我伸手去接,"妈,怎么了?"

母亲死死攥着存折,目光如刀刺向姑姑,"你欠我一个解释。"

我叫林旭阳,今年十八岁,刚刚高中毕业,收到哈佛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,我差点以为是场梦。

从小到大,我习惯了在母亲林月娥的陪伴下生活。自从六岁那年父亲林国强去世后,母亲就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。

她在市医院做护士,每天两班倒,有时还会加夜班,只为多挣一点钱让我能有更好的生活和教育。

那天通知书到家,母亲刚下夜班,眼睛里布满血丝。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封带着哈佛大学校徽的信递到她面前,她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手忙脚乱地戴上老花镜。

"哈...哈佛?"她念着这个名字,声音有些颤抖,"旭阳,这是真的吗?"

我点点头,内心既兴奋又忐忑。

母亲缓缓地将通知书放在桌上,然后像是脱力一般坐在椅子上,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。她不是伤心,我知道,那是骄傲和欣慰的泪水。但随后,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。

"妈,怎么了?"我轻声问道。

她擦了擦眼泪,努力挤出一个笑容,"没事,妈为你骄傲。"

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——钱的问题。哈佛的学费加上生活费,一年至少需要四十多万人民币,四年下来将近两百万。这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,简直是天文数字。

母亲的工资不高,每个月到手五六千元,再加上一些夜班补贴。

这些年她省吃俭用,加上一些小投资,存了近三十万,这是她的全部积蓄,本来是打算给我国内上大学和将来结婚用的。

"别担心,"

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,"妈这些年存了点钱,再跟银行贷款,应该能凑齐第一年的学费。剩下的,咱们可以申请奖学金,你也可以在那边打工..."

我知道她在安慰我,也在安慰自己。即使倾其所有,贷款到极限,也只能勉强支撑一两年,后面的路该怎么走,连她自己都没底。

就在我们母子俩陷入沉默的时候,门铃响了。是姑姑沈雅珊来了。

姑姑是我父亲的嫂子,也就是我伯父沈伯伯的妻子。

自从父亲去世后,姑姑时常来照顾我们。她和伯父在城郊开了一家小杂货店,生意不温不火,但也能维持生计。

"月娥,听说旭阳有好消息要宣布?"姑姑一进门就笑着问道。她肯定是从邻居那里听说了什么风声。

母亲点点头,脸上挤出一丝笑容,"旭阳被哈佛录取了。"

姑姑先是一愣,随即发出一声尖叫,上前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,"我的天!真的吗?我就知道我们旭阳最棒!"

她拉着我的手,上下打量着,好像在确认我是否还是那个她认识的侄子,"国强如果在天有灵,一定会非常骄傲的。"

提到父亲,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。

母亲低下头,姑姑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赶紧转移话题,"什么时候去美国?需要准备什么?学费大概多少?"

母亲轻声回答,"九月开学,学费加生活费一年四十多万..."

"这么贵啊。"姑姑皱起了眉头,随后又舒展开来,"不过没关系,这可是哈佛啊,值得投资。月娥,你存了多少钱?"

母亲有些尴尬,"差不多三十万。"

姑姑点点头,似乎在心里盘算着什么。

突然,她拍了一下大腿,"这样,我出二十万,帮旭阳凑第一年的学费,怎么样?"

这个提议如同一道惊雷在我们小小的客厅炸开。

母亲猛地抬起头,不可思议地看着姑姑,"雅珊,你说什么?"

"我说我出二十万,"姑姑重复道,语气坚定,"旭阳是国强唯一的孩子,他能考上哈佛是我们林家的荣耀。我和你伯父商量过了,我们愿意资助他。"

母亲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怀疑,"雅珊,你们开小杂货店,哪来这么多钱?"

姑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,"这些年也存了一些,再说了,银行可以贷款嘛。"

母亲还是一脸将信将疑,"我不能接受这么多钱,太多了。"

"哎呀,咱们是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。"

姑姑从包里拿出一个有些陈旧的存折,"喏,这里有二十五万,我取二十万给旭阳。"

母亲接过存折,翻开看了一眼,突然脸色大变,"这...这是..."

姑姑迅速伸手想拿回存折,但母亲已经死死攥在手里,"雅珊,这个存折...你从哪里来的?"

姑姑的表情有些慌乱,"就...就是我的存折啊,有什么问题吗?"

母亲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"雅珊,这个我需要确认一下。明天我陪你去银行查证,可以吗?"

姑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,然后勉强笑道,"当然可以,不过这有什么好查的..."

母亲没有回答,只是将存折小心地放进了抽屉里,然后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餐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。

那天晚上,姑姑留下来吃了晚饭。饭桌上,大家都刻意避开了关于存折的话题,只是讨论我去美国需要准备什么,可能会遇到什么困难,以及如何适应那边的生活。

姑姑告诉我,美国人很直接,不要害怕表达自己的观点;母亲则叮嘱我注意安全,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。

饭后,姑姑匆匆离开了。我帮母亲收拾碗筷,忍不住问道,"妈,姑姑的存折有什么问题吗?"

母亲停下手中的动作,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"旭阳,有些事情,妈妈需要确认清楚再告诉你。"

第二天一早,母亲请了假,说要陪姑姑去银行。我有课,无法一同前往。当我下午放学回到家时,发现母亲已经回来了,正坐在沙发上发呆,眼睛红肿,显然哭过。

"妈,您怎么了?"我赶紧上前问道。

她抬起头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,似乎想说什么,又咽了回去,"没事,只是...有些累。"

我注意到茶几上放着那本存折,"您去银行了?怎么样?"

母亲沉默了片刻,"旭阳,明天我们去趟姑姑家,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。"

她的语气很严肃,让我不敢多问。那天晚上,母亲几乎没怎么说话,早早就回房休息了。

我拿起茶几上的存折,犹豫了一下,最终没有打开。不知为何,我感觉这个小小的存折里,藏着一个可能会改变我们生活的秘密。

第二天是周六,我和母亲早早就出发前往姑姑家。姑姑和伯父住在城郊,他们的杂货店就开在住处的一楼,二楼是他们的住所。

一路上,母亲都很沉默。我试图问她昨天在银行发现了什么,但她只是摇摇头,说到了再说。她的表情凝重,时而紧锁眉头,时而又长长叹气,让我既好奇又担忧。

到达姑姑家时,杂货店刚开门不久,几个邻居正在挑选日用品。

伯父站在收银台后面,看到我们,微微一愣,随即露出笑容,"月娥,旭阳,你们怎么来了?"

母亲勉强笑了笑,"伯伯在家吗?有事想和你们谈谈。"

伯父点点头,喊了声"雅珊",然后对一个正在帮忙整理货架的小伙计说,"小李,你帮我看一下店,我有点事要处理。"

姑姑从里屋走出来,看到我们,脸色明显变了变,但很快调整过来,"月娥,旭阳,快上楼坐。"

我们跟着姑姑和伯父上了二楼。他们的住所不大,但收拾得很整洁。

客厅里摆着一套有些年头的沙发和一台32寸的液晶电视,墙上挂着几张全家福,其中有一张是很多年前拍的,上面有我父亲的身影。

"坐,我给你们倒茶。"姑姑热情地招呼道,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。

母亲直接开门见山,"雅珊,关于那个存折的事,我需要你老实告诉我。"

姑姑的手微微颤抖,茶水差点洒出来,"月娥,有什么好说的,不就是我要资助旭阳上学吗..."

母亲打断她,"那个存折不是你的,对吗?"

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伯父皱起眉头,"月娥,你这话什么意思?"

母亲从包里拿出那本存折,放在茶几上,"这个存折的开户人不是雅珊,我昨天去银行查了。"

姑姑脸色苍白,伯父也变得有些局促。姑姑咬了咬嘴唇,终于开口,"是...是国强的。"

听到父亲的名字,我心里一震。母亲的眼睛瞬间红了,"你为什么不早说?为什么要隐瞒这么多年?"

姑姑低下头,声音几乎微不可闻,"我...我答应过国强,在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们..."

母亲激动地站起来,"合适的时候?十二年了!十二年来你一直瞒着我,瞒着旭阳!如果不是旭阳考上哈佛,你是不是准备永远不说?"

伯父走过去,轻轻按住姑姑的肩膀,对母亲说,"月娥,别激动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..."

"什么不简单?"

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,"国强留下的钱,为什么会在你们手里?这些年你们从来没提过,如果不是这次,我还被蒙在鼓里!"

我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激动。她一直是个坚强的女人,即使生活再艰难,也很少在我面前表露脆弱。但此刻,她像是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。

姑姑抹了抹眼泪,"月娥,我知道你生气,但国强有他的苦衷..."

母亲冷笑一声,"苦衷?什么苦衷能让他瞒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?"

伯父深吸一口气,"月娥,事情的真相可能会让你难以接受,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,我们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。"

他看了姑姑一眼,姑姑点点头,从卧室里拿出一个旧皮箱,小心翼翼地打开,取出一叠泛黄的文件和照片。

"这些都是国强留下的,"姑姑说,声音有些哽咽,"他临走前交给我保管,说等旭阳长大后再给你们..."

母亲一把夺过那些文件,快速翻看着,脸上的表情从愤怒逐渐变成震惊,然后是难以置信。

"这...这不可能..."她喃喃自语道。

我忍不住问,"妈,到底怎么了?那些是什么?"

母亲没有回答,而是抬头看向姑姑和伯父,"这是真的吗?"

姑姑点点头,"都是真的。国强不是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,他隐瞒了很多事情...甚至包括他的真实身份。"

我完全被搞糊涂了,"什么身份?爸爸不是在建筑工地工作时出的意外吗?"

这是我从小听到的故事:父亲是一名建筑工人,在我六岁那年,一次工地事故中不幸去世。母亲拿到了一些赔偿金,但很快就用完了,之后她就独自抚养我长大。

姑姑叹了口气,"旭阳,事实比这复杂得多。你父亲..."

母亲突然打断她,"够了!这些事情不应该由你来告诉他!"

她转向我,眼中含着泪水,"旭阳,关于你父亲的事,妈妈会找时间好好跟你解释。但不是现在,不是以这种方式。"

然后她再次面向姑姑,"存折的事,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。国强当年到底留下了多少钱?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从不提起?"

姑姑咬着嘴唇,低声说,"国强担心你会拒绝这笔钱...他了解你的性格,知道你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接受他的帮助..."

母亲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,"我拒绝?我凭什么拒绝?那是旭阳父亲留给他的钱!"

伯父叹了口气,"月娥,国强离开时,情况特殊...他担心有些人会找上门来,所以不能把钱直接留给你们...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..."

母亲摇着头,声音哽咽,"等待?等待什么?等旭阳长大成人?等那些所谓的危险过去?还是等我把自己的青春都耗在加班和夜班中?"

姑姑走过去,试图拉住母亲的手,但被她甩开。

姑姑红着眼睛说,"月娥,国强临走前特意叮嘱,这笔钱是为了旭阳将来上大学准备的...他说如果直接给你,你一定会把钱花在旭阳的日常生活上,而不是留着做教育储备..."

"他凭什么这么认为?"

母亲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愤怒,"他凭什么觉得我会随便花这笔钱?他了解我吗?在那六年的婚姻里,他真的了解过我吗?"

气氛越来越紧张,我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。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像潮水般涌来,让我感到窒息。

我父亲是谁?他为什么会留下一笔钱却不直接告诉母亲?他的"真实身份"又是什么?

伯父看出了我的困惑,轻声说,"旭阳,这些年来,我和你姑姑一直在关注着你和月娥。我们知道你们过得不容易,月娥为了抚养你,付出了很多..."

"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把钱给我们?"

我忍不住问道,"看着妈妈那么辛苦,你们却什么都不说!"

姑姑痛苦地闭上眼睛,"国强让我们发誓,除非到了紧急情况或者你上大学需要钱,否则不能动用这笔钱...他怕那些人会顺着钱找到你们..."

"那些人?什么人?"我追问道。

母亲突然站起来,"够了!今天来不是为了听这些陈年往事的。我只想知道一件事:存折里到底有多少钱?"

姑姑和伯父对视一眼,然后姑姑拿起茶几上的存折,缓缓打开,指着最后一页的数字,"这是本金加上这些年的利息..."

母亲接过存折,看了一眼,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呆住了。

她的手开始颤抖,嘴唇也在发抖,眼泪无声地滑落。

"妈?"我担忧地叫道,"怎么了?"

我伸手想要接过存折,但母亲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声音,她死死盯着那个数字,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。

"林月娥,"姑姑轻声叫她的全名,这在平时几乎从不发生,"你现在明白国强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你了吗?"

我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,从母亲手中拿过存折,低头一看,那个数字让我呼吸为之一滞——

存折最后一页,一串数字清晰地呈现在眼前:7,850,000。

七百八十五万!

房间里一片寂静,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。七百八十五万,这不是一个普通建筑工人能够积累的财富,更不是我父亲去世时我们家的经济状况能够解释的数字。

"这...怎么可能?"我喃喃自语。

伯父沉重地叹了口气,"旭阳,你父亲不是普通的建筑工人。那只是他的掩护身份。"

"掩护身份?"

我困惑地重复着这个词,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部谍战片里,"那他到底是干什么的?"

母亲用手捂住脸,肩膀微微颤抖。姑姑走过去,轻轻搂住她。这一次,母亲没有推开她。

"林国强是一名特工,"伯父的声音很轻,却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响,"他在一次秘密任务中...牺牲了。"

"特...特工?"我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,无法处理这个信息,"像电影里那种吗?"

伯父苦笑了一下,"现实比电影要残酷得多。你父亲是高级特工,负责一些极其危险的跨国任务。他的真实身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,包括我和你姑姑。"

我转向母亲,"妈,你知道吗?"

母亲慢慢放下手,泪眼婆娑地看着我,"我...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,但具体做什么,我从来不清楚。他告诉我,知道得越少越安全。"

姑姑从旧皮箱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,递给我。照片上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,身着军装,站姿挺拔。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,在我模糊的记忆中,他总是穿着普通的工装,疲惫但温和。

"这是他刚入伍时的照片,"姑姑解释道,"后来他被选入特殊部门,成为了特工。"

"那这些钱...?"我晃了晃手中的存折。

"是国家给的抚恤金,加上你父亲的一些...私人积蓄,"伯父措辞谨慎,"由于特殊原因,这笔钱不能直接交给你们,而是通过我们保管,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转交。"

"什么叫'合适的时机'?"我还是不理解,"妈妈这些年那么辛苦,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?"

姑姑叹了口气,"国强牺牲时,有些任务还没有完全结束。那些人...那些他调查的对象,可能会顺着钱找上门来。所以他让我们发誓,一定要等到安全了,或者你有重大需求时才能动用这笔钱。"

母亲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,"他从没信任过我。"

"不,月娥,不是这样的,"姑姑急忙解释,"国强非常爱你和旭阳。正因为爱,他才选择隐瞒。他怕你们卷入危险..."

"那为什么告诉你们?"

母亲反问,眼中的泪水已经干了,只剩下深深的伤痛,"为什么他信任你们,却不信任我这个妻子?"

伯父和姑姑对视一眼,然后伯父缓缓说道:"因为我也是部门的人。我是国强的联络员。"

这个信息再次让我震惊。温和儒雅的伯父,那个看起来只会整天和账本打交道的小杂货店老板,居然也是特工?

"我和国强是同一个部门的,"伯父继续说,"他出任务时,我负责后勤和联络。后来...那次任务出事后,我申请了退役,和雅珊一起开了这家店,也是为了能够照顾你们。"

母亲咬着嘴唇,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些信息。

"那个任务...到底是什么?"我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伯父摇摇头,"抱歉,这些我不能详细说。只能告诉你,那是一个关于国际军火走私的大案子。你父亲在最后关头身份暴露..."他的声音有些哽咽,"他用自己的生命,保护了很多人。他是英雄。"

母亲突然站起来,走到窗边,背对着我们。她的背影显得如此孤独而坚强。

"如果他真的是英雄,"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"那为什么要编造那个工地事故的谎言?为什么不让我知道真相,让我为他感到骄傲?"

"因为保密协议,"伯父解释,"因为仍然有残余的风险。也因为...这样对你们来说更容易接受。一个普通的意外,比起一个可能牵扯到国际恐怖组织的暗杀,哪个更好承受?"

房间里陷入了沉默。我想象不出母亲这些年的感受:不仅失去了丈夫,还被蒙在鼓里,不知道自己为之哀悼的人是谁,为何而死。

姑姑走到母亲身边,轻轻拍着她的肩膀,"月娥,国强临走前说,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,请你原谅他的隐瞒。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,就是有你和旭阳。"

母亲的肩膀微微颤抖,但她没有转身,也没有说话。

我看着手中的存折,这笔足以让我在哈佛读完四年的钱,承载着太多的秘密和痛苦。

"为什么是现在?"我问道,"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们真相?那些威胁已经过去了吗?"

伯父摇摇头,"不完全是。但十二年过去了,风险已经小了很多。而且,你考上了哈佛,这是个重要时刻,需要用到这笔钱。更重要的是..."

他犹豫了一下,"更重要的是,我们觉得你已经长大,有权利知道自己父亲的真实身份了。"

我站起来,走到母亲身边。窗外是普通的街道,普通的行人,普通的生活。而我们的生活,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变。

"妈,"我轻声叫道,"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但...爸爸一定是爱我们的,对吗?"

母亲终于转过身,她的眼睛红肿,但出奇地平静。她伸手抚摸我的脸颊,"是的,他爱我们。只是...爱的方式太过复杂。"

姑姑从皮箱中拿出一个信封,递给我,"这是国强留给你的信。他说等你十八岁,或者上大学时给你。"

我接过信封,手微微发抖。信封有些发黄,但保存得很好,上面写着"给我亲爱的儿子,旭阳"。

打开信封,里面是一张薄薄的信纸,上面是我从未见过的字迹,但我知道,那是父亲的笔触。

信不长,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我心上。我不记得父亲的样子,不记得他的声音,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记得他的拥抱。但此刻,通过这封信,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存在。

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,我将信递给母亲。她接过去,轻轻读着,泪水无声滑落。读完后,她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回信封,交还给我。

"他应该亲口告诉我的,"母亲轻声说,但语气中的怨恨已经消退了许多,"如果他信任我,告诉我真相,我会理解的。"

"他可能是想保护你,"姑姑说,"让你真正悲伤,而不是每天担惊受怕。"

母亲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点点头,"也许吧。"

"那么,"伯父看着我们,"关于这笔钱,你们打算怎么办?"

我看向母亲,等待她的决定。这笔钱足以支付我在哈佛的全部学费,甚至还绰绰有余。但我知道,这笔钱承载的不仅仅是金钱的价值,还有父亲的遗愿,母亲的尊严,以及我们家的过去和未来。

母亲深吸一口气,"这笔钱是国强留给旭阳的,应该用于他的教育。哈佛是个好机会,我相信国强会为他骄傲的。"

她的声音平静,但我能感受到其中的挣扎。十二年来,她独自一人抚养我长大,拒绝任何人的施舍,坚持依靠自己的努力给我最好的生活和教育。

而现在,她必须接受这笔钱,接受她丈夫十二年前的安排,某种程度上,这对她坚强独立的自我认同是个挑战。

"妈,"我握住她的手,"我们可以只用需要的部分。剩下的,可以等我毕业后..."

她摇摇头,打断我,"不,这是你父亲的心意。他希望你无忧无虑地完成学业,追求自己的梦想。我们就应该这么做。"

"如果你们决定好了,"伯父说,"我会安排把钱转到你们的账户上。考虑到安全因素,可能需要分几次转。"

母亲点点头,"谢谢。还有...谢谢你们这些年的照顾和保守秘密。虽然我还是觉得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,但我理解你们是遵守对国强的承诺。"

姑姑拥抱了母亲,两个女人都流下了眼泪,但这次的泪水中,似乎多了一些释然。

我站在一旁,看着这一切,心中五味杂陈。我失去了父亲,却在今天重新认识了他;我对未来充满憧憬,却也因过去的真相而感到迷茫。

从姑姑家回来的路上,母亲一直很安静。我知道她需要时间消化今天得知的一切。坐在公交车上,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,思绪万千。

"妈,你后悔认识父亲吗?"我小心翼翼地问。

母亲转过头,直视我的眼睛,"从不。即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,我还是会选择和他在一起。因为有了他,才有了你。而你,旭阳,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。"

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,但嘴角挂着微笑。那一刻,我感到无比的敬佩和爱。

这个女人,我的母亲,历经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挣扎,却依然保持着如此强大的内心和深沉的爱。

"我们到家再好好谈谈,好吗?"母亲握住我的手,"有很多事情,我想和你分享。关于你父亲的,关于我们的。"

我点点头。公交车缓缓驶向我们的小区,而我的心却飞向了远方,飞向了那个我几乎不记得但今天重新认识的父亲。

回到家后,母亲从卧室的柜子深处取出一个小盒子。那是一个普通的鞋盒,但从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可以看出,里面装着珍贵的东西。

"这些年,我一直保存着一些关于你父亲的物品,"她轻声说,打开盒子,"不多,但对我来说很珍贵。"

盒子里有几张照片,一个旧钱包,一块手表,还有一枚戒指。母亲拿出照片,递给我。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妻,站在一棵大树下微笑。女人是年轻时的母亲,而男人...我盯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,心跳加速。

"这是我和你父亲结婚后不久拍的,"母亲说,声音带着怀念,"那时我们刚搬进第一个小公寓,虽然简陋,但充满了爱和希望。"

我仔细端详着照片中的父亲。他高大健硕,面容坚毅但眼神温柔,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。他的手臂搂着母亲的肩膀,保护性十足。我试图从自己的脸上找到他的影子。

"你很像他,"母亲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,"尤其是眼睛和鼻子。性格上也像,都很固执,但内心柔软。"

她又拿出另一张照片。这张照片上多了一个小男孩,坐在父亲的肩膀上,咯咯笑着。那是年幼的我,大概三四岁的样子。

"这是在动物园拍的,"母亲解释道,"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全家出游。你父亲工作忙,很少有时间陪我们..."

我轻轻抚摸照片,试图从中找回一些记忆碎片,但脑海中一片空白。那个骑在父亲肩上的小男孩,虽然是我,却如此陌生。

母亲继续拿出其他物品:父亲的钱包,里面还保留着他的身份证和一些小纸条;他的手表,一款普通的卡西欧,表带已经有些磨损;还有那枚戒指,是他们的结婚戒指。

"他出任务时从不戴戒指,"母亲轻声说,"怕暴露身份。只有在家里才会戴上。那次...那次他离开前,特意把戒指留给了我,说等他回来再戴。但他再也没回来..."

我握住母亲的手,感受着她的颤抖。十二年了,这些记忆和物品一直被她珍藏,成为她心中那个秘密角落的寄托。

"妈,你还爱着父亲吗?"我问。

母亲沉默片刻,然后轻轻点头,"爱过的人,怎么会真正忘记?只是这些年,我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你,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。"

我突然意识到,母亲这些年一直独自一人,没有再找过伴侣。她把青春和生命都献给了我,而自己的幸福却被搁置。

"妈,你还年轻,应该..."

她打断我,微笑着摇摇头,"我很好,旭阳。我有你,有自己的工作,有自己的生活。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。"

离开的日子很快就到了。在机场,母亲紧紧拥抱我,眼中含着泪水但嘴角挂着微笑。

"去追寻你的梦想吧,"她说,"这是你父亲的愿望,也是我的愿望。"

我点点头,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过去的感悟。

"妈,我不会让你和父亲失望的。"

"我知道,"她微笑着,"你已经让我们很骄傲了。"

我转身走向安检口,心中默默对那个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父亲说:爸,我终于要去哈佛了。

存折上的数字不再只是冰冷的金额,而是父亲爱的见证,是他对家人的牵挂,是他留给我们的最后礼物。它让我能够追寻梦想,也让母亲能够继续他的使命,帮助更多的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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