加代姐夫要债不成反被捅,丁健挑了大刚双腿,代哥联手宝林弄废河北恶霸
1
四九城南边住着个洪秀琴,打小从路边小馆子起步,如今手底下已经盘下两家酒楼和一家宾馆。要说这算不得什么传奇,但搁那会儿也算挺有本事的人物。
洪秀琴比加代年长九岁,性子烈得很,为人仗义,行事作风比好些大老爷们还利落。
道上混的要是没饭辙了,去她酒楼吃饭从不收账;要是受了伤,她准得拎着礼品上门探望。
她男人叫黑子,名字听着挺社会,人却跟名字拧着来——是个蔫头耷脑的实在人,别的不会,就烧得一手好灶火。平日里黑子就猫在后厨颠勺,外头的事儿全由洪秀琴张罗。
1999年的一个晚上,酒楼里客人都走光了,洪秀琴坐账台算当天的营收,黑子蹲边上吧嗒抽烟。正拨拉算盘呢,洪秀琴突然停手:“黑子,不对劲儿。”
“咋了?”黑子抬头。
“大刚,就是于顺刚,借钱都仨月了吧?”
“哪止仨月,都四个半月了。”
洪秀琴拍桌子:“他当时说就借俩月,咋说话不算数?”
黑子挠挠头:“那你想咋整?”
“找他要去啊!”
黑子缩缩脖子:“你去呗。”
洪秀琴瞪圆眼:“你个大老爷们整天猫后厨?啥事儿都指我?我再能也是个女的!你是我男人不?60万呢,又不是小数!”
“我这不……我只会炒菜,要账真不行。”
“钱又不是我一个人挣的家业!”黑子小声嘟囔:“钱又不是我的,家里钱都是你管着,我买包烟还得跟你伸手。”
洪秀琴火更大:“家里钱没你份?咱俩一块儿熬出来的!”
黑子搓搓手:“那我咋开口要?”
洪秀琴戳他脑门:“直接说还钱!借60万说好俩月,这都多久了?看他生意挺红火,赶紧找他去!”
“行,找时间找他。”
“明天就去!说话不算话的玩意儿,气死我了!”
黑子忙点头: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第二天,在洪秀琴盯着下,黑子硬着头皮拨通于顺刚电话:“喂,大刚啊。”
“谁啊?”
“我黑子。”
电话那头乐了:“黑子兄弟!啥事儿啊?”
“就……就问问你最近咋样?”
“好得很!前儿路过你饭店,里头坐得满满当当。”
“是啊,爆满爆满。”
“改日得去捧个场。”
“成啊,随时欢迎。”
“去你那喝两盅。”
“中中中。”
“你姐也挺好吧?”
“好着呢好着呢。那……你啥时候来?”
“肯定去。”
“那……啥时候?”
洪秀琴在旁急得直跺脚,压低声音骂:“你傻啊!赶紧提钱!”
黑子一拍大腿:“啊对!大刚,我跟你姐想再盘个店。”
“盘店是好事啊!”
“是好事,可没钱啊。手头紧得很,你看那60万能不能先还我们?”
“60万?我这会儿真没啊。”
黑子急了:“兄弟,你可不能没啊!当初说俩月还,这都五个月了。我跟你姐真急用,要不我也不打这电话。咱这关系,你说是不是?”
“我知道,可真没现钱。再宽限个把月,我缓缓凑凑,到时候准联系你。”
“行,那就这么着。”黑子挂了电话。
洪秀琴赶紧问:“他咋说?”
“说没钱。”
“啥时候还?”
“说等个把月。”
洪秀琴拍桌子:“扯犊子呢!等个把月就有钱了?”
“他说没钱,我也不能硬抢啊。”黑子嘟囔。
“下午就去找他!这种人最会拖!”
“去了说啥啊?”
“我不管!他不是你铁磁儿吗?借钱那会儿说得天花乱坠,你还拍胸脯说靠谱。必须把钱要回来!”
“他真没钱,去了有啥用?”
“没钱你不会想辙?咱这60万来得容易?你一勺一勺颠勺,汗把裤衩都浸透了。咱俩累死累活一年才挣60万,借出去就不还了?必须要回来!”
“行,下午就去。”
洪秀琴又唠叨:“上有老下有小,人情往来都得花钱。60万说不要就不要了?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!下午就去!你别念叨了,我这就准备准备。”黑子说完钻进后厨。
要说黑子这人,虽不爱应酬,脾气却轴得很。跟他处好了,能把心掏给你;但要耍他,还让他看出来了,那他可不会惯着。
于顺刚跟黑子是早年在石家庄打工时认识的,交情一直不错。于顺刚在南城开了家带特殊服务的洗浴中心,三楼还整了个赌局,靠这俩营生,每天也能进个四五千。不过这小子有个要命的毛病——好赌。
当天下午,黑子就去了于顺刚的洗浴中心。一进一楼大厅,经理瞅他穿得土得掉渣,一身行头加起来不到一百块,活像个乡下老头,打心底里瞧不起:“先生,找哪位?”
“找于顺刚。”
“找刚哥啊?他在楼上呢,我帮您叫?”
黑子摆手:“不用,我俩铁哥们儿,我自己上去。”
经理上下打量他:“行,那您上三楼吧。”
黑子穿过二楼休息区,径直上了三楼赌局。里头四五十号人正玩得热闹,黑子站门口扯着嗓子喊:“大刚!大刚!”
几个赌客回头看了眼,没搭话。一个保安跑办公室:“刚哥,有人找。”
于顺刚从办公室出来:“谁找我?”
黑子又喊:“大刚!”
于顺刚抬头一瞅,乐了:“哎呦我去,黑子!快进来快进来!”
2
黑子摆了摆手,“我就不进去了,你过来趟,我有点事儿找你说。”
于顺刚听了,叼着根烟慢悠悠走过来,身后还跟着俩内保。凑到跟前,大刚开口问:“咋啦?没急事儿的话,进来耍两把啊?”
“我不会玩这个。那啥…… 你把钱还我呗?”
大刚一怔,“啥?你不刚给我打过电话么?我那会儿不就说了手头紧嘛,要有钱能不给你?”
“手头紧也不行啊!我媳妇天天催命似的跟我吵,这钱要不回来,我觉都睡不踏实。大刚,我看你这买卖挺红火的,不差那六十万,赶紧还我得了。”
“啥?你咋就断定我不差钱?我差得很!这地儿房租水电、人工开销,哪样不烧钱?我自己玩牌还输了不老少。现在真拿不出,要五六万我还能打电话凑凑,六十万真没辙。”
黑子急了,“那你说啥时候能给?当初说好俩月,这都五个多月了。”
“我不说了么,再等个把月,我看情况。你别急,等我信儿。”
“你这么拖着哪行?我回去没法交代。”
“黑子,别跟我扯这些。你家不是开着俩酒楼么?大老板还差这点钱?不就是拿你媳妇当幌子么?” 大刚拽了拽黑子胳膊,“大老爷们儿咋还做不了主?跟她说再缓个把月。咱哥俩儿多少年交情了,进来坐会儿,我新买的茶叶,你尝尝。回头再给你带两包‘物权法小快乐’抽抽。”
黑子甩开他手,“别拽别拽,松手。”
“黑子,你这是咋了?”
“我能咋?你老问‘咋了咋了’,我能出啥岔子?赶紧把钱还我,不拿回去,我媳妇能把我唠叨死。”
“我现在真没这钱。”
“没钱不行!没钱你借去啊!我拿你当兄弟,你开口借六十万,我眼皮都没眨就给了。这年头,谁能这么痛快借你六十万?说好俩月还,现在五个多月了,你这不存心让我难受么?我上有老下有小的,你这是耍我呢?一口一个兄弟,兄弟能干这事儿?”
“黑子,你跟我这么呛,长脾气了是吧?行行行,不说了,一个月,就一个月,肯定还你。”
“不行,就今天。”
“今天真办不到,那咋整?”
“我不管咋整,今天必须把钱凑出来!”
“别在这儿吵吵成不?下楼说去,成不?” 大刚拉着黑子往楼下走。
“我不下去,别拽我!我拿你当兄弟,六十万说借就借,你当我是啥?”
黑子越说越火,边上有人凑过来劝:“咋回事儿啊?别吵别吵。”
大刚(也就是于顺刚)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,沉声道:“你再闹,我真急了啊。”
“你急能咋的?打我啊?来,有本事打死我!我拿你当兄弟,六十万说借就借,你当我是啥?今天不还钱,我就不走了。跟我来这套?”
大刚咬了咬牙,“你……” 黑子梗着脖子嚷嚷:“来啊,有本事弄死我!”
“别动手别动手……” 几个人赶紧冲过来,把大刚拉开。
黑子气呼呼地喊:“大伙儿给评评理!这年头,谁能痛快借六十万?他于顺刚说做买卖缺钱,跟我开口借,我啥都没问就给了。说好俩月还,这都快五个月了,人影儿都没见着!我媳妇跟我要钱,我咋交代?大刚,你就这么坑你黑哥?”
众人注视下,于顺刚脸色一变,忙说:“黑哥,今晚我就把钱给你送家里去,成不?”
边上人赶紧打圆场:“得了得了,都消消气。人家都说今晚给了,别闹了。”
黑子斜眼瞅他:“真的假的?”
于顺刚连忙应:“真的真的,今晚六十万给你送过去,再给你加五万利息。”
黑子摆手:“利息我不要,咱是兄弟,你挣钱也不容易,把本金还我就行。”
“行,本金肯定给你。你先回,晚上我找你。”
黑子指着他:“刚子,这话你可说了,我再信你一回。黑哥对你掏心掏肺的,别再忽悠我。”
都说 “有钱男子汉,没钱汉子难”,这世道的冷暖全在这话里了。就为要债,不知闹出多少血案,拆散多少安稳家庭,真叫人唏嘘。
于顺刚又说:“我真没忽悠你,你先回,晚上保准去。”
“成,那我走了。” 黑子转身往回走。
没走多远,秀琴电话打过来:“谈得咋样?”
“妥了,别急了,说晚上给送家里来。”
秀琴乐了:“你真有办法,咋说动他的?”
黑子得意:“我过去就跟他闹,说哪有这么办事的?我拿你当兄弟,你拿我当啥?大伙儿都说他不对,他可能心里过意不去,就应了今晚给。”
“挺好挺好,他说几点来没?”
“估摸着不早,他那边散局得九点。”
“行,黑子,这回算会做人了。你给他打个电话……” 秀琴顿了顿,“跟他说散场后来酒店,咱摆一桌请他。人家还咱钱,咱得尽个礼数。”
“知道了媳妇儿,你甭操心。”
黑子拨通大刚电话:“大刚啊,那钱……”
“我他妈不是说了晚上给么!”
“大刚,晚上能早点来不?”
“啥意思?”
黑子忙说:“晚上我请你喝酒。刚才我去你那儿闹得有点过,跟你赔个不是。大刚,真对不住啊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 大刚说完挂了电话。
黑子回酒楼,特意交代厨房备几道好菜。晚上八点二十,于顺刚电话打过来:“黑哥。”
“哎大刚,我在酒楼等你呢,赶紧过来。”
3
“得嘞,我这就过去。”
电话那头,黑子扯着嗓子说:“那我这就让后厨备菜去?”
“甭备了,我到地儿就走。”
“哎你看你,咋还跟我置气呢?大姐也在这儿坐着呢,过来一块儿喝两盅呗。”
“成。”于顺刚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秀琴一听,忙不迭道:“黑子,赶紧让厨房炒菜!把你泡的那坛好酒也拿出来,那酒味儿正着呢。咱跟他虽说是有账,但交情比啥都金贵。”黑子应了声,转身从里屋搬出那坛自泡的酒。
酒菜刚摆上桌,店里服务员大多都下了班,就剩仨服务员在打扫,四个厨子还在灶前忙活。
这时候,于顺刚一个人晃悠着进了门,脸蛋红得跟关公似的,脚步踉跄打晃,眼珠子直勾勾的,一看就是酒喝大了的架势。黑子赶紧迎上去扶他:“大刚,你这是喝了多少啊?我不是说请你吃饭吗?”
“吃什么饭!有俩钱儿就了不起?少跟我整这套虚的!不就六十万嘛!”
秀琴也凑过来:“刚弟啊……”
大刚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:“你也在呢?行,齐活了。”说完一屁股瘫在椅子上。秀琴赶紧倒了杯水推过去,黑子递上根烟:“抽根?”
大刚接烟点上,吐了个烟圈:“你俩挺会讲究啊?”
洪秀琴赔着笑:“咋了老弟?姐哪儿没做周全?”
“讲究个屁!借我俩钱儿就追命似的要,大半夜差点砸我家门!我欠你啥了?”
“刚弟,话不能这么说,大姐这钱也是起早贪黑挣的……”
大刚舌头都打卷儿了:“少跟我扯这个。”转头盯着黑子,“还有你,我问你——”
黑子摸不着头脑:“咋了?”
“白天我没跟你说别闹?你冲我大呼小叫要钱,是瞧不上我?”
黑子急了:“刚子,你这……我借钱给你还错了?你有脸的时候咋不这么说?”
“我有啥脸?”
“你借钱那会儿咋说的?一口一个黑哥叫得亲,我第二天就把钱送你家去了,你还想咋的?”
大刚一挥手:“黑子,甭提那些。我明说了——洪秀琴,这钱我不还了,听清楚没?”
黑子火气腾地窜上来:“不还了?”
“对,不还了。”
“你扯啥呢!欠债还钱天经地义!”
“我就不还,你能把我咋的?”
“不还我揍你!”
“咋的?”
黑子咬着牙:“你不还钱我就揍你,有本事你试试!”
秀琴赶紧拦:“哎哎,刚弟别生气。黑子你也少说两句。有话好好说行不?”
大刚盯着黑子:“你再说一遍?”手慢慢摸到后腰。
黑子梗着脖子:“你啥意思?”
话音未落,大刚左手一把揪住黑子衣领,右手“唰”地抽出匕首,“噗噗噗”连捅三刀,黑子“嗷”地一声栽倒在地直哼哼。秀琴吓傻了:“哎呦妈呀……”
大刚又补了一刀,扎在黑子肚子上。
动静闹得大,服务员全跑过来:“咋回事儿啊?”刚好有个端菜的厨子从后边扑上来,一把搂住大刚的腰,扯着嗓子喊:“琴姐,赶紧跑!”
秀琴腿软得跟面条似的,挪不动步。大刚反手就朝厨子肋巴骨捅了一刀,厨子疼得条件反射松了手。大刚转身朝秀琴逼过去。
秀琴本能地往门外跑,大刚在后边追。
秀琴刚跑到门口,大刚也到了台阶前。可他酒劲儿上头,一脚踩空“扑通”摔下台阶,半天爬不起来。秀琴趁机撒腿跑了。
店里,黑子和厨子躺在地上直抽抽。服务员赶紧打了120。大刚挣扎着爬起来,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,一溜烟儿走了。
秀琴一路跑到潘革家。潘革他妈刚开门就问:“秀琴,咋吓成这样?”洪秀琴吓得说不出话,潘革的遗孀赶紧倒了杯水。过了十来分钟,她才缓过劲儿,把酒楼里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。
都说“欠债还钱理所当然”,这话不假。可要是欠债的人实在难处,一时还不上,债权人是往死里逼,还是留条活路?前者图一时痛快,可后果没准儿更狠;后者虽得耐着性子,倒更理智有人情味儿。
秀琴刚说完,手机响了。一看是于顺刚打来的,她接起来:“喂。”
“洪秀琴,我告诉你,今儿我去就是想取你俩命。你倒是跑了。我可知道你家孩子在哪上学,你爸妈公婆住哪儿我也门儿清,都是黑子告诉我的。你要敢报警抓我,或者找人收拾我,我灭你全家,听明白没?这钱你别再要了,再要我让你好看!”说完“啪”地挂了。
秀琴顾不上别的,赶紧给酒楼打电话,听说黑子已经送医院了。她在潘革他妈和遗孀陪着下,直奔南城医院。
黑子还在抢救室里,厨子从手术室出来捂着伤口直哼哼:“我快不行了,疼死我……”
医生笑了:“没事,回去吧。再晚俩小时,伤口说不定自己都愈合了。”
可黑子伤得重,在手术室折腾了五个多钟头才推出来,脸白得跟纸似的。秀琴抖着腿迎上去,医生问:“家属?”
“我是。咋样了?”
“放心吧,没啥大问题,得养段时间,估计一年多干不了重活。好好照顾着。”
“谢谢大夫。”秀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。
潘革遗孀安慰她:“秀琴,别往心里去,钱没了就没了,就当花钱消灾。”
秀琴忙说:“哎,别说六十万,就是再搭一百万,我也不稀罕。只要一家老小平平安安,比啥都强。”
黑子住院三天,洪秀琴愣是没跟旁人提半句。
到了九月初,加代跟往常一样,给白小航、潘革、铁驴、四宝子家送钱,每家每月一两万。
到了潘革家门口,大门紧闭。加代正敲门,就听身后有人喊:“加代!加代!”
回头一看,是潘革的遗孀拎着水果。加代说:“嫂子,买水果啦?”
“买啥呀,刚从医院回来,去看秀琴家黑子。这水果是厨子和服务员买的,黑子吃不了,秀琴让我捎回来点。”
加代愣住:“啥?看谁?”
“看黑子啊。”
4
嫂子嘴上说着话,手已经把房门推开了。加代迈步进屋,随手把个装着两万块的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撂。
嫂子瞅见桌上的钱,连忙摆手:"加代啊,这钱你可别给了,你每个月都往我这儿送......"
加代摆了摆手:"让你收你就收!嫂子,你刚说半截的话,到底是去医院看谁啊?"
"看秀琴家黑子去了。"
"黑子咋了?"
"你不知道?"
加代皱起眉:"我啥都不清楚,到底出啥事了?"
"三四天前,黑子让人给扎了,差点没救回来。"
加代一听这话,眉头一紧追问:"谁动的手?"
"我也说不上来,听说是黑子的朋友。没给你打电话?"
"没打,我一点信儿都没收到。行,我先走了。"加代转身出了门,上了车就拨洪秀琴的电话:"洪姐啊。"
"哎,哎呦,代弟啊。"
加代语气带了点责备:"洪姐,我可得说你两句了。你现在在哪儿呢?"
"我......我在家呢。"
"你跟我扯谎呢吧?我刚在潘哥家,嫂子都跟我说你家出事了。你是不是在南城医院?"
"兄弟,这事儿我谁都没告诉。"
"少废话,你在几楼?" "这......咋突然问这个?"
"赶紧说几楼!"
"五楼。"
"你等着,我马上过去,有啥事儿当面唠。先这样。"挂了电话,加代冲司机一扬下巴:"走,去南城医院。"王瑞记好地址,一脚油门,车就往南城医院窜去。
到了医院楼下,洪秀琴早就在台阶下候着了。加代刚下车,洪秀琴就挥起手:"代弟!"
"姐,我姐夫咋样了?"
"在楼上躺着呢。"
加代又问:"伤得重不重?"
洪秀琴叹口气:"让人扎了四刀。"
"啥?四刀?你咋不早跟我说?"
"说啥呀?姐知道你平日忙得脚不沾地。"
加代急了:"你这说的是啥话?跟我还外道上了?走,上楼说去。"
两人上了五楼,走到黑子病房门口。加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瞧,只见黑子浑身缠着白纱布,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,直挺挺躺在病床上。
加代心里一揪,转头问:"姐,你跟我说实话,这事儿到底谁干的?为啥下这么狠的手?"
"代弟,这事儿就算了吧。姐不敢找他。"
加代瞪眼:"谁吓唬你了?"
洪秀琴搓着衣角:"哪能有人吓唬我......"
加代急得直跺脚:"姐,你要连我都瞒着,我以后真不理你了!我拿你当亲姐,亲姐有难处不跟亲弟弟说?赶紧说,我保证不往外传。"
洪秀琴犹豫半天,才开口:"你姐夫早年在石家庄认识个哥们儿,这么些年没联系了。现在那人在南城开洗浴中心,四五个月前找你姐夫借了60万周转,说俩月就还......"把前因后果都跟加代倒了个明白。
要是有个比你本事大得多的人,看你遇上坎儿了,能放下身段主动来探望,还实实在在帮你解决问题——这可不光是"关系好"能解释的,骨子里是这人仗义明理,见不得旁人遭罪。
忍让从来不是治坏人的招儿,弄不好还得惯出更大的祸。坏种哪有"最"坏的说法?有的是往泥坑里越陷越深的主儿,把"坏"字能玩出十八般花样。
要是干了坏事没挨收拾,还占了便宜,保准得寸进尺,下回更狠。加代在道上混这些年,对这帮人的鬼心思门儿清。
洪秀琴说完,加代气得直拍大腿:"妈了个巴子的,这孙子在哪儿?"
"代弟,算了吧。没那五六十万,姐也能过。姐就图个买卖顺顺当当。别折腾了,这人又狠又不是玩意儿,跟他较啥劲?姐不差那俩钱。"
加代摇头:"姐,我跟你说,不出仨月,他还得找你。"
"找我干啥?"
"要钱呗。你太好欺负了。"
"不能吧?"
"我跟你说,要么他来讹钱,要么就威胁你。到时候可就不是借了,直接明抢。"
"那我......"
"姐,你听我的,不管他是啥人,有你代弟在呢!"
"姐知道你有本事,可犯不上跟这种人计较。"
"姐,他可不是一般的浑蛋,是狠茬子!我找个人治治他。"
"代弟......"
加代掏出手机拨过去:"丁健啊,赶紧来南城医院五楼找我。"
"知道了哥。"丁健挂了电话。
洪秀琴急得直摆手:"代弟,这事儿真算了吧。姐知道你是为我好,可真不想把事儿闹大。"
"姐,你不想闹大,我得管。姐,你帮我个忙行不?"
"帮你啥忙?姐能帮上啥?"
加代说:"等会儿我兄弟丁健来了,你领他去。"
洪秀琴脸都白了:"代弟,你这不是吓你姐吗?你姐哪敢去啊?"
"姐,我就问一句,我姐夫让人扎了四刀躺医院里,差点没了命,你就不想出这口气?"
"拿啥出?"
"不用你动手,带他去就行。"
"那家伙可凶着呢。"
加代摆摆手:"没事儿。"
没一会儿,丁健到了,冲加代点头:"代哥。"
"健子,过来。"
丁健往前凑了两步:"代哥,大姐。"
洪秀琴应了声:"丁健来了?"
"代哥打电话叫我来的。"
加代指了指病房:"你瞅瞅里头。"
丁健歪头看了眼,问:"哥,咋回事儿?"
加代说:"三四天前,有个叫大刚的,把姐夫扎了。等会儿你跟大姐去一趟。敢不敢收拾他?"
"代哥,我有啥不敢的?你说咋整。"
加代说:"别弄出人命就行。他欠大姐60万,还把妹夫扎成这样,你看着办。"
"明白。大姐,咱走吧。"
洪秀琴看了看丁健:"兄弟,就你一个人?"
"我一个人还不够啊?大姐,你就放心跟我走。"
"代弟......"
"洪姐,就当帮我个忙成不?"
洪秀琴琢磨半天,咬咬牙:"那行吧。"
加代说:"你们去吧,我在医院等信儿。"
洪秀琴跟着丁健下了楼。她有点不安地叮嘱丁健:"丁健,你去了可得当心啊。"
丁健笑了笑:"姐,你别操心。到地儿你指认一下人就行。"
"行。"洪秀琴应着,两人上了她的车,往大刚的洗浴中心开去。
5
约莫二十来分钟后,两人到了洗浴中心楼下。洪秀琴心里像揣了只兔子,偷偷瞥了丁健一眼。丁健抬手一挥:“走,进去。”
“兄弟……”洪秀琴还是不踏实。
丁健拍了拍她肩膀:“怕啥?跟着我。”
进了一楼大厅,经理看见洪秀琴,打招呼道:“洪姐,来洗澡啊?”
洪秀琴摇头:“找你们刚哥。”
“刚哥在楼上呢,您直接上去就行。”
“成。”洪秀琴应了声,丁健没多话,跟着她上了三楼。到门口,丁健问:“姐,哪个是他?”
洪秀琴扯着嗓子喊:“大刚,大刚!”
一个缠着纱布的脑袋转过来:“哎呦,洪秀琴,你来干啥?”
洪秀琴指了指他,对丁健说:“兄弟,就是这人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丁健笑了笑,“姐,你下楼吧。”
“那哪成?姐得在这儿守着,万一出事儿我好打电话。”
“真没事儿,你先下去。”
“不行不行,姐陪你。”
丁健想了想:“那你站楼梯口别挪窝,有动静你也好跑。”
“成。”洪秀琴应下。
这边大刚站起身,冲丁健喊:“哎,你啥事儿?有话过来唠!”
“我过去。”丁健应着,手揣兜里,藏着把枪刺。
大刚手里还捏着扑克牌,看丁健走近,问:“你谁啊?”
丁健没搭话,直接问:“你叫于顺刚?”
大刚把牌往桌上一摔:“咋的?你啥意思?到底谁啊你?”
“别问我是谁。我问你,黑子是不是你扎的?”
“我去,你要干啥?”
“要你命!”丁健话音未落,枪刺“唰”地扎进大刚肩胛骨。大刚当场栽倒,没了反抗劲儿。
大刚俩兄弟见状,一个冲上来要打丁健,丁健左手一挡,右手枪刺直接捅进那人肚子。另一个抄起椅子扑过来,也被丁健一刀扎在肋部。其他几个缩在后边嘟囔:“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啊。”边说边往后退。
丁健揪住大刚衣领,找准脖子位置狠狠扎了一下。大刚惨叫一声瘫在地上,鲜血止不住往外涌。
洪秀琴急得喊:“丁健,别打了,快跑!”
丁健扭头:“怕啥?”
这世道啊,总有些看不见的因果。恶人自有更恶的来治,狠人也有更狠的收拾。你要是作孽,总有更懂恶的人来制你;你要是耍横,总有更横的人来压你,恶念和狠劲可护不了你周全。
于顺刚一手捂着肩胛骨,一手撑地往后挪。丁健一步一步逼近。于顺刚吓得直喊:“兄弟,兄弟,兄弟……”
丁健抬脚踩在大刚脸上,“咣当”一声,大刚脑袋砸在地上,整个人都懵了。丁健指着他骂:“你他妈动我姐夫干啥?”
这会儿大刚疼得说不出话。丁健拎起他的手,回头喊:“姐,姐!”
“哎,哎哎……”洪秀琴赶紧应。
丁健说:“姐,你瞧好了,我废了他。”
“啊?”洪秀琴吓了一跳。
还没等洪秀琴反应过来,丁健挥起枪刺,“咔嚓”挑断大刚右手的筋。左手也如法炮制。大刚在地上疼得直打滚。丁健又抬脚往他头上跺了两下,大刚不动了。接着又挑断他两条腿的筋。
洪秀琴赶紧跑过去拽丁健,哭着说:“兄弟,快跑,别打了!”
丁健一脸疑惑:“姐,咋了?这就完了?我再扎他两刀。”
“别打了别打了!再打要出人命,打死人要坐牢的!”
丁健说:“姐,我钱还没要呢。”
“健子,姐不要了,不要了。”
“那不行,代哥说要拿钱。”
洪秀琴急了:“姐跟代弟说不要了,快走快走!”
洪秀琴拽着丁健下楼上车,赶紧给加代打电话:“老弟啊。”
“哎,姐,事儿办得咋样?”“你把电话给丁健,跟他说别闹了,钱咱不要了。”
加代立马反对:“不要钱哪行?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!”
“咋不行?别再打了,再打真出人命。你看大刚手筋脚筋都被挑了,成废人了!”
加代冷笑:“废了就废了。他不是能耐吗?要扎我姐夫,还说要杀我全家!”
“代弟,姐求你了,真别再打了。”
“那钱咋办?”加代还有点不甘心。
洪秀琴咬咬牙:“钱咱不要了,姐不差那点。”
加代想了想:“行,把电话给他。”
洪秀琴把电话递给丁健。加代在那头说:“健子,直接回保利大厦,别回医院了。”
“知道了,代哥。”丁健应了声下车,打了辆出租车回保利大厦。洪秀琴则回了医院。
回到南城医院,洪秀琴有点犯愁:“代弟,要是那边报警咋办?”
加代满不在乎:“他吹的!让他报去,咱有的是话堵他。真报警了,我找人摆平。”
“咱是不是太狠了?”洪秀琴还在犹豫。
“狠?这才哪到哪?姐,他扎的是我姐夫!说难听点,要是扎我,他早凉了。”
洪秀琴点头:“这我知道,可……”
加代摆手:“秀,别想那些没用的。有人找你,让他来找我,这事儿是我指使的。”
“哎,哎。”洪秀琴应着。
另一边有人打了120。救护车到后,把于顺刚和俩手下抬上车。于顺刚急着说:“送市医院,千万别送南城医院!”
到了医院,俩手下只是皮外伤,没啥大碍。但大刚伤得重——两只手的筋接上了,可两条腿的筋接不上,往后只能坐轮椅。
大刚醒过来,问谁干的。有人告诉他:“东城加代的兄弟丁健,出了名的狠角色。你可别再惹他,不然加代出手,你真没命了。”
于顺刚的姐姐于倩听说弟弟出事,火急火燎赶到医院。看弟弟那惨样,心疼得直叹气:“老弟,你这是咋整的?”
于顺刚媳妇哭着说:“姐,顺刚以后站不起来了。”
于倩盯着弟弟,咬咬牙:“别怕,姐给你找人摆平这事儿。”
“姐,你找谁啊?”于顺刚急着问。
6
“赶紧找你姐夫去!什么加代不加代的,我才不管那些,这事儿必须讨个公道!”于倩咬着牙说得斩钉截铁。
“姐啊,你就算找了人又能咋样?我这辈子算是废了,你得给我报仇啊!”于顺刚带着哭腔直抽噎。
“弟弟你放宽心,姐肯定给你撑腰。要是你姐夫不管,我跟他没完!”于倩拍着胸口把话撂下。
要说老于家,从于顺刚他爹那辈起就在道上混,可一直没混出个响当当的名号。于倩生得水灵,打小就知道拿模样当筹码,嫁了三回才跟石家庄开四家洗浴中心的郭鹏成了家。
郭鹏在家排行老三,道上兄弟都喊他“鹏哥”“三哥”或者“郭老三”。他家哥仨,老大老二早让人给销户了,就剩他这么个独苗。
于倩抄起电话就拨给郭老三:“老公,是我于倩。”
“哎媳妇,咋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郭老三的声音。
“我跟你说个事儿。”
“啥事儿你直接说。”
“我这会儿在四九城医院呢,陪着咱弟小刚。”
“小刚又咋了?又惹祸了?”郭老三问。
于倩气不打一处来:“惹啥祸!他差点儿让人给打死!”
郭老三一听急了:“谁干的?”
“东城加代手下有个兄弟叫丁健。现在小刚手脚都废了,以后站都站不起来。老公,我跟咱弟可就指望你了,你说啥也得帮我们出这口气。你朋友多路子广,帮我收拾收拾那加代。”
“加代?四九城东城的那个?”
“就他!”
“因为啥事儿啊?”
“啥事儿都没有,就是看咱弟不顺眼!”于倩气呼呼道。
“这不太可能吧?这年头哪能平白无故把人往死里打?”郭老三有点犯嘀咕。
“我就问你管不管?这可是你亲小舅子,你不管谁管?”于倩急眼了。
“我没说不管。这样,你等我电话,我先摸摸情况行不?”
于倩更急了:“咋的?你怕他啊?”
“我可不是怕事儿,得把前因后果弄明白。你等我消息,回头给你打过去。”说完郭老三挂了电话。
不管哪行哪业,想成事儿都得靠脑子。这脑子啊,有时候是遇事时冒出来的机灵劲儿,有时候是早几年就布下的局。有了这脑子,事儿才能办得稳当,走得长远。
郭老三翻来覆去琢磨了半天,这才拨通了四九城一个老相识的电话:“小兵啊,我是你三哥。”
“哎哟三哥,最近咋样啊?”
“挺好挺好。你还在四九城待着呐?”
“在呢。啥时候来?我请你跟嫂子吃饭。”
郭老三说:“家里出了点岔子。”
小兵忙问:“咋了?”
“不是,我想打听个人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四九城东城有个叫加代的,你听说过不?”
“加代?听过啊。咋了?”
“没事儿,随便问问。他是干啥的?”
“反正就是道上混的,挺有本事的。”
“能到啥地步?”
小兵说:“这几年混得挺开,四九城大小混子基本都给他面子。这人讲究,跟你们石家庄好几个都处得不错。”
“在石家庄还有熟人?谁啊?”
“吴迪啊。”
“还有谁?”
“跟宝林他们也是铁磁儿。他们老凑一块儿,我还碰见过两回他们动手,听说去了不少人。”
“跟宝林关系也铁?”
“铁得很,俩人像穿一条裤子似的,是吴迪介绍认识的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,谢了啊。”
“哎三哥,你该不会想跟他过不去吧?”
“哪能啊?我就想打听下这人咋样,人不错的话想交个朋友。”
“这人挺好的,讲究,值得处。”
“行,我有数了。”
挂了电话,郭老三又打给于倩:“于倩啊。”
“哎老公。”
郭老三说:“你跟我说实话,到底咋回事儿?我问了四九城的兄弟,人家说加代人不错,不应该平白无故把小刚打成那样啊。”
“你啥意思?”“要不你抽时间来四九城看看小刚?肩膀让人扎了个透,两条胳膊两条腿,现在就剩左手能活动,右手和两条腿的筋都让人挑断了。我就问你,咱弟这辈子算完了,你这当姐夫的到底管不管?”
“你这人咋回事?我就问问情况,咋还急眼了?到底因为啥啊?”
“我不都跟你说了?那小子看不上小刚!”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“老公,我跟咱弟这辈子没求过谁,就求你这一回,行不?”
“说这干啥?你是我媳妇,小刚是我小舅子,我能不帮吗?别唠叨了,我找人去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郭老三接话:“我收拾他!他怎么打小刚的,我就怎么打回去!”
“老公,那你看……”
“得了得了,别磨叽了。”
能在石家庄开四家洗浴中心的郭老三,可不是个莽撞人。他合计着,小兵这么个小混子都听说过加代,说明加代在四九城肯定不是一般人物。自己跑四九城去动加代,根本不现实。
这么一琢磨,郭老三灵光一闪,拨通电话:“宝林啊。”
“哎谁啊?”
“我郭老三。”
“哎哟我艹,三哥啊!你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”
郭老三问:“你这会儿在哪儿?”
“在机械厂呢,晚上准备出去吃饭。咋的,三哥要安排我?”
郭老三说:“我安排!正好有事儿求你帮忙。”
“求我办啥?”
“宝林啊,咱哥俩可是多年交情,三哥对你咋样你心里有数。”
“那还用说!三哥对我没话说,我去你洗浴中心从来没掏过钱,给你你也不要。”
郭老三说:“那都是小事儿。这样,我有个事儿,你要能给我办了,我给你50万。这事儿我不好找别人,只能找你,因为对方跟你是哥们儿。”
宝林一听来了兴趣:“谁啊?谁跟我是哥们儿?”
“你跟四九城的加代是不是朋友?”
宝林说:“他是我老弟。”
“你老弟?”
“铁磁儿老弟!”“咱哥俩那关系,没的说!”
郭老三问:“要是你给加代打电话,他能给你面子不?”
“那肯定给啊,我俩过命的交情。”
7
“咋回事儿?”
“宝林兄弟,我琢磨着去四九城开个澡堂子。”
“嚯,那你想让他咋帮衬你?”
郭老三搓了搓手:“我想着在那边找几个道上吃得开的兄弟撑场子。打听过了,加代在四九城那是响当当的人物。你把他约出来,咱一块吃个饭认认门儿。往后真遇上啥社会上的麻烦,他也能搭把手不是?”
张宝林咧嘴一笑:“嗨,这事儿犯不着破费。你尽管放心去开你的店,真出了岔子我一个电话就搞定。吴迪不也在四九城混嘛,我一句话的事儿。”
“宝林啊,这未雨绸缪才是正理,等出了事再抓瞎可就晚了。多交个朋友多条路不是?你要是方便,把他约到石家庄来,我摆桌好酒好菜,大家认识认识。”
“合着你是想通过我结交加代?”
“可不就是这意思!宝林,我不会让你白跑的,先给你五十万。等我四九城的澡堂子开起来,给你办张卡,往后去消费全免单。”
“三哥这人情送得实在,宝林先谢过了。”
“谢啥,赶紧问问他啥时候得空。”
张宝林应道:“这就打电话问。三哥,你啥时候方便?”
郭老三说:“今儿明儿都行。”
“那定明晚吧,地儿我来挑?”
“我来定我来定。”郝义在边上插了句,“我这就去问。”
“成。”郭老三挂了电话。
张宝林紧跟着拨了加代的号码:“代弟。”
“哎,林哥。”
“兄弟,这会儿在哪儿呢?”
“在四九城呢。”
张宝林问:“明晚有空不?”
“明晚?哥,啥事儿啊?”
“我就问一句,林哥说话管不管用?”
“那必须管用!”
(AI生成)人心隔肚皮,江湖上总有些阴招藏在暗处。陷阱从来不是明晃晃的,偏要裹着热络的糖衣,稍不留神就栽进去,被人算计。
张宝林又补了句:“代弟,得麻烦你跑趟石家庄,成不?”
“咋了?”加代问。
“我有个铁磁儿,跟我处了十五年,亲得跟兄弟似的。”张宝林说。
“然后呢?”
“他想在你们四九城开澡堂子,想跟你交个朋友吃顿饭。听说你在四九城名头响,除了我,旁人请不动你。我说我开口,你指定给面子。”张宝林笑着道。
“哈哈,成啊,明晚几点?”加代应得痛快。
“来不来啊?”张宝林确认。
“肯定到。”
“那你明儿中午就过来,晚上咱一块儿去。”张宝林说。
“中,就这么说定。”加代挂了电话。
次日上午十点半,加代带着丁健、大鹏、王瑞三人,从四九城启程往石家庄赶。下午四点,到地儿跟张宝林碰了头。张宝林一瞧见加代,赶紧上前握住他手:“哎呦,老兄弟,可好些日子没见了!”
“可不,差不多仨月了。”加代应道。
“上回见面还是在邢台吧?”张宝林问。
“对,没错。”加代点头。
“晚上六点去赴约,那人姓郭,你喊他三哥就行。”张宝林交代。
“成,知道了。”加代应下。
五点半,郭老三来电话:“宝林,晚上搁哪儿聚?”
“三哥,就你公司对面那月亮湾吧,听说他家海鲜做得不赖。”张宝林说。
“行,我这就过去等着。”郭老三挂了电话。
(AI生成)“郭老三,我这就到。”张宝林挂了电话,整理了下衣裳。
郭老三那头可没闲着,叫上了手底下六七个混社会的兄弟,又从自家洗浴中心挑了十多个看场子的内保,前前后后凑了二十来号人。他冲小峰说:“小峰,让兄弟们把家伙都带上,长短家伙都别落。”
“知道了三哥。”小峰也不是善茬,手下那帮看场子的都是刚从号子里出来的狠角色。
张宝林这边只带了老蔫、郝义俩得力助手,加上加代一行,总共七个人,开两辆车直奔月亮湾。
车停在酒店门口,一行人进了大厅。张宝林一眼瞅见郭老三,身边跟着俩兄弟。张宝林迎上去握手:“三哥,好些日子没见了。”
郭老三上下打量他:“宝林,发福了啊?”
“嗨,懒得出门,净长肉了。三哥还是老模样。”
“我天天健身,得保持个好身子骨。哪像你,年轻就是资本。”郭老三笑着调侃。
张宝林回头把加代拉过来:“三哥,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加代兄弟。”
加代伸手:“三哥好。”
“哎呦,兄弟,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!多大了?”郭老三问。
“三十七。”加代答。
“哎呦喂,才三十七?宝林啊,你可得跟这兄弟多学学。”郭老三感叹。
“那还用说?我代弟在道上比我玩得开、玩得明白。”张宝林夸道。
郭老三说:“我在石家庄都听说你名号了,代弟。今儿咱就在这儿吃顿便饭,成不?”
“成,三哥说了算。”加代应得爽快。
一行人上了三楼。张宝林眼角扫过两侧关得严实的包间门,里头半点动静都没有,心里头忍不住犯起了合计。
进了包间,郭老三让张宝林和加代先坐。接着一挥手:“把东西拿过来。”
一个兄弟抱着个大皮箱走过来。张宝林纳闷:“三哥,这是酒?”
“酒?你打开瞅瞅。”郭老三笑。
张宝林一打开,里头码得整整齐齐的……
(AI生成)全是一沓沓钞票,张宝林愣住了:“三哥,这啥意思?”
郭老三哈哈笑:“宝林,给你的,小意思。不是五十万,是一百万。”
张宝林忙摆手:“别别,三哥,这……”
加代抱臂站着,嘴角挂了丝笑。郭老三接着说:“宝林,三哥得好好谢你。”
张宝林更迷糊了:“谢我啥?就帮了点小忙。”
“还能为啥?”郭老三转头喊郝义,“郝义,把钱给你哥拿下去。”
张宝林急了:“三哥,无功不受禄,你这太破费了。有钱也不能这么花,这不跟砸我似的?”
“宝林,说这话就外道了。咱是兄弟,三哥有钱了,跟你一块儿花不是应该的?快拿下去。”说着让郝义把钱箱提走。
张宝林有些不好意思:“三哥,就这点事儿,你给一百万,这……”
加代插了句:“三哥确实讲究。”
8
郭老三侧过身望向加代,开口道:“加代,今儿找你来,有桩事儿得跟你唠唠。”
张宝林在旁搭话:“三哥,咱自家人,你喊代弟就成。”
郭老三没接他的话茬,目光仍锁在加代身上:“加代,我找你为啥事儿,你心里没数?我那小舅子于顺刚,是不是你动的手?”
加代一听这话,心里瞬间透亮,转头瞥了眼张宝林。张宝林一脸懵:“三哥,啥情况啊?我咋摸不着头脑?”
人生呐,本就像翻书似的,起起落落、聚散离合全在页间。等风波平息再回头看,才明白这些坎儿,或许都是命里该走的道儿。
加代又看了眼张宝林,转回头对郭老三说:“三哥,我还真没太听明白。”
郭老三眉头一皱:“还装糊涂?于顺刚是我媳妇亲弟,你把他手脚筋挑了,这事儿总得给我个交代吧?”话音未落,他冲那翻书的手下嚷嚷:“瞅啥呢?魂儿都看进去了?”
包厢里,郭老三身后的手下突然从腰间抽出五连发,门外瞬间又冲进十多号人,眨眼间便将加代团团围住。张宝林见这阵仗,火腾地冒起来:“啥意思?你们要干啥?郭老三,你玩阴的?”
加代扫了眼四周,嘴角扯出抹冷笑。张宝林急得直跺脚:“代弟,我这……”
“林哥,够义气啊。”加代打断他。
张宝林更慌了:“代弟,你听我解释……”说着伸手往腰间一摸,抽出一把短五连发,枪口直接顶上郭老三胸口,“郭老三,你耍我?”
郭老三倒沉得住气:“耍你啥?宝林,钱不是给你了?把家伙收了。你就算再横,手里就一把短枪,我这儿长短枪二十来把,弄死你跟捏蚂蚁似的。三哥给你100万,够意思了吧?你这么整对得起我?赶紧拿钱走人。”说完冲手下挥手:“让开,放宝林走。”
张宝林枪口没挪:“郭老三,你让手下把枪收了,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。”
郭老三嗤笑一声,转头冲加代道:“加代,我不为难你。你挑了我小舅子的筋,你自己也挑两根,我放你走。看在宝林面子上。你再废话,可别怪我不留情。”
张宝林彻底炸了:“郭老三,你当我张宝林是摆设?今儿谁动加代一下试试?郝义,把钱扔过去!”
郝义“啪”地把钱拍在桌上。张宝林接着吼:“你这么搞是涮我呢?往后我咋跟加代处?”
郭老三被怼得一时说不出话。加代看了眼张宝林,没吭声。丁健刚要起身,被加代一把按住。
张宝林瞪着郭老三:“你知道我啥脾气,现在放加代走,啥事没有;不放的话……”
“你当我怕你?他在四九城能护着你?我在石家庄,你往后用得着我的地儿多了去!钱不够?我再加一百万。他把我小舅子废了,这辈子站不起来,这仇我不报?别逼我,行不?钱你拿回去,明儿中午再给你送一百万。他往后就是个废人……”
丁健猛地站起来,郭老三手下立刻把五连发顶在他脑门上:“动一下试试!”大鹏脑袋也被顶上枪。加代扫了眼,语气平静:“郭老三,动手吧。”这话一出,在场的都明白,加代对张宝林彻底寒心了。
张宝林气得差点扣动扳机,可转念一想,崩了郭老三,自己人和加代也别想活。他一咬牙,枪口对准郭老三头顶就是一枪。
“砰!”郭老三吓得一哆嗦,脑门直冒冷汗。
张宝林红着眼吼:“第一枪是警告,郭老三,咱俩从今儿起没关系。要是出不去,第二枪就打你脸,你躲得再快,也没我枪快!”
郭老三浑身发抖,冲手下摆手:“都让开!”
张宝林一把拽住加代:“代弟,跟我走!老蔫、宝义,护好代哥!”老蔫和宝义立刻站到加代左右。张宝林又揪住郭老三衣领,郭老三慌了:“宝林……”
“谁敢动,我送他上路!都给我闪开!”张宝林一声吼,郭老三手下齐刷刷让出条道。老蔫、宝义护着加代,张宝林押着郭老三往楼下走。到了楼下,加代先上了车,一溜烟开走了。张宝林把郭老三推到车边,郭老三手下二十来号人攥着五连发,紧紧跟着。
张宝林指着郭老三:“这事儿没完,我迟早找你算账!”说完一推郭老三,甩上车门,车子“嗡”地窜了出去。
小峰看着远去的车,急道:“三哥,追不追?”
郭老三咬咬牙:“能追上不?”
“能!”小峰信心十足。
“追!”郭老三一拍大腿。
小峰应了声,带着两辆轿车朝着张宝林车消失的方向猛追而去。
加代的车在前头狂奔,张宝林连打三个电话,加代都没接。张宝林急得直搓手:“郝义,油门踩到底,必须追上加代!这事儿有误会,得说开,不然咱俩就掰了。我不光丢了兄弟,往后在道上也抬不起头。”
“明白,哥。”郝义一脚把油门踩到底。
突然,郝义喊:“哥,后边有车追上来了!”
张宝林回头一看,火“腾”地窜起来:“减速,我来收拾他们!”
真汉子,讲究互相抬举;那小人,就爱互相踩,踩来踩去,最后谁都没落好。
郝义减了速,张宝林掏出短五连发。就在小峰的车要追上时,张宝林摇下车窗,手刚伸出去,“哐”的一声,对方先开了枪。张宝林“哎哟”一声,手臂中弹,短五连发“当啷”掉在车里。这下可好,车上三个人都没家伙了。
9
张宝林疼得直抽冷气,咧着嘴直吸气:“快开!赶紧开!”郝义一听这话,脚底板直接把油门踩进油箱里,车子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往前窜。
加代几人听见枪响回头一瞧,就见张宝林那辆车跟疯了似的飙得飞快。(AI生成)小峰又“砰砰砰”连开四枪,他身边兄弟忙不迭喊:“峰哥,差不多得了!前头没多远就是分公司的地盘了!”
小峰一琢磨,觉着有理:“行,撤吧。反正张宝林那老小子已经中枪了。”说完两辆车原地打了个转准备往回走。小峰边开车边拨通郭老三电话:“喂,三哥。”
“你们到哪儿了?”郭老三问。
“我们往回返了,三哥。”
“啥?没追上?要是追上了,务必把人给我带回来。”
“三哥,我打中张宝林了,一枪扎在胳膊上。但前头那车跑得太快,没追上。再往前就是分公司的地盘,咱不好再追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那你们回来吧。对了,今晚张宝林的手下保不齐来闹事,你把咱所有安保都叫上,再喊你道上的兄弟一块儿,让他们全在一楼大厅待命。”
“明白,三哥。”小峰说完挂了电话。
看着两辆车调头离开,加代冲王瑞挥挥手:“小瑞,靠边停车。”王瑞把车往路边一刹,郝义也跟着停了。加代、丁健、大鹏凑到郝义车边一看,张宝林胳膊上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,红得跟鲜榨西瓜汁似的。加代急得喊:“林哥,你胳膊咋整的?”
张宝林咬着牙直抽气:“代弟,哥对不住你。你放心,这事儿哥来解决,回去我就要那小子的命!”
这会儿加代也明白过来,这事儿不是张宝林跟郭老三合计的局。再想想,要不是张宝林刚才挺身而出,自己根本跑不掉。这气也就消了大半。
加代说:“林哥,说这话干啥?赶紧上医院!郝义,你们车前头开,我在后边跟着。”两辆车调头就往医院赶。
到了医院,张宝林被推进手术室。其他人全在走廊里候着。郝义“扑通”一声给加代跪下:“代哥,这事儿您别掺和,我们肯定找郭老三算账。就求您一件事,千万别往外说。要是传出去说我哥坑兄弟,他在石家庄就没法混了。代哥,我哥真不知情,他还当是好事儿呢。要是知道里头有猫腻,说啥也不会这样。”
“郝义,你这话说的?代哥是不懂事儿的人吗?放心,我绝不会跟外人提这事儿。我跟你哥是过命的兄弟。”加代边说边把郝义扶起来。
郝义站起来咬着牙:“代哥,我现在就带人去砸了他洗浴中心!”
加代伸手拦住:“郝义,别冲动!郭老三能把你哥从四九城骗过来,刚才酒店还安排这么多人。现在打伤你哥,肯定早有防备。”
“哥……”
加代又摆手:“不是信不过你们。你们去砸场子,肯定能闹起来。但你们都是熟面孔,去了就是往枪口上撞。这仇我来报。打宝林那小子,你认识不?”
老蔫搭话:“认识,叫小峰,专门给郭老三看场子的。”
加代问:“他平时在哪片混?”
“就在不远处的兰亭会所,整天跟郭老三屁股后头转。”加代想了想:“要不我喊个朋友来帮忙。”
“代哥,喊朋友来这事儿不就传出去了?”
加代摆摆手:“别怕,我找的这人嘴严,不会乱说。”
“哥……”
加代语气坚定:“这仇必须报,但不用你们动手,我是为你们好。”
“哥,您可别跟吴迪说这事儿啊。”
“我心里有数。”加代拨了个电话:“正光啊。”
“哎,代哥,啥事儿?”
“来趟石家庄。”
“行,哥,我带多少人?”
“别带太多,这事儿有点麻烦。”
正光一听:“麻烦?多麻烦?”
“来了再说,把相浩、泽健也喊上,你们仨来就行。”
“好嘞,哥,我这就动身。”正光挂了电话。
当天晚上,郭老三在兰亭水湾,身边跟着十多个看场子的。他还请了两位阿sir大队长吃饭联络感情,只字没提中午那档子事儿。饭后塞了红包,郭老三就回了兰亭会所。
晚上十点半,正光带着相浩、高泽健到了。正光一进门就喊:“代哥。”加代看向郝义,正光赶紧说:“哥,不用介绍,我认识,郝义兄弟对吧?”
“哎,光哥。”老蔫也跟正光打了招呼。正光问:“哥,到底啥情况?”
加代说:“张宝林让人打伤了。”
“谁干的?”
“本来是冲我来的,宝林替我挨了枪子儿。”加代这话既没往外抖落,还夸了宝林一句。郝义和老蔫更佩服了,直勾勾盯着加代,心里直感慨这才是仁义大哥。加代摆摆手:“这帮人在石家庄开了家洗浴,叫兰亭会所。等下让郝义带你们踩踩点。”
“不用,哥,您说那小子长啥样就行。”
“正光,千万注意,对方肯定有防备。”
“放心,哥。到底谁动的手?”
加代冲郝义使眼色:“你说说情况。”
“好嘞,哥。”郝义说:“带头那小子叫小峰,一米八的个子,圆脸短发,眼睛挺大。右脸有道刀疤,从脸上一直拉到嘴角,右胳膊满是纹身。”
《恶人自有恶人治》第11章:正光收拾了郭老三和小峰
正光问:“就他一个?”
加代说:“背后老板叫郭老三,五十来岁,中间秃,戴眼镜,有点发福,身高一米七三左右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正光点了点头。
加代叮嘱:“正光,小心点,办完事赶紧回四九城。”
“哥,是直接做掉,还是?”
“不用做掉,废了他就行。”
“明白,哥您别操心。”
加代问:“有把握不?”
“哥,您放一百个心。”正光说完,带着高泽健、郑相浩下了楼。
到楼下,正光冲两人使了个眼色:“泽健,你揣上五连发跟我进去。相浩,你别带家伙。”
相浩急了:“哥,我不带家伙,那我……”
正光摆手:“你进去找由头闹事,把内保引出来。我跟泽健收拾他们。”
“哥,那我不得挨揍?”
“挨两下就挨两下,不挨揍内保能出来吗?”
相浩嘟囔:“让泽健当诱饵不行啊?”
“泽健看着不像混子。”
10
“就你了。”
郑相浩听了直咂嘴,“早知道该把红光带来。”
正光瞥他一眼,“他哪有你像?”
“那我咋挑刺儿?总不能说水浑,或者搓澡手法不地道吧?”
正光斜了他一眼,“找茬还得我教你?”
“我…懂了。”
正光摆了摆手,“我们能等你会儿,不急。”
“哥,谢了啊。”
正光挥手安排:“咱们打车去。相浩你单叫一辆,我跟泽健一辆。”
三个人叫了两辆出租车,直奔兰亭会所。
到了地儿,相浩一迈腿进去就扯着嗓子喊:“瞅啥呢?赶紧拿鞋!”
边上七八个内保扫了他一眼,没搭话。经理赶紧迎上来:“先生,”“喝多了?”
“嗯,喝高了。听说你们这儿姑娘挺有姿色?”
“那可不,顶顶好的。”
相浩接着说:“朋友介绍来的,赶紧给双拖鞋,麻溜儿的。”
“来了来了。”经理递过拖鞋,相浩换好鞋,攥着手牌就往里走。
经理怕他闹事,一挥手,几个内保就跟了上去。这时正光和泽健也进了门,两人规规矩矩换了鞋,进了更衣室,到浴区里东拉西扯聊开了。
没多大工夫,三人上了二楼。正光和泽健套上浴衣,在休闲大厅门口的沙发上躺下。相浩则跟着个姑娘进了包间……
没一会儿,那姑娘捂着脸跑出来,脸上挂着像西瓜汁似的红渍,尖叫:“快来人啊!快来人!”
十来个年轻人冲过来,“咋回事?”
姑娘哭着说:“他办事不给钱,还动手打人!”
相浩梗着脖子喊:“咋的?你们还欺负人?我可是这儿的老主顾!”
“老主顾也不能打姑娘啊!”
相浩提高嗓门:“我跟你们老板熟!兄弟,别跟我来这套社会嗑儿,我和三哥是哥们儿。”
十来个年轻人一听,都不敢动手了。领头的回头吩咐:“你去把峰哥叫过来。”
一个小弟撒腿去喊人。正光给泽健使了个眼色,泽健溜去更衣室,裹着大毛巾揣了两把五连发,回到休闲大厅。
小峰来了,上下打量相浩:“你谁啊?”
“我谁?你不认识我?我是三哥的朋友。”
小峰皱眉:“哪个三哥?我咋没见过你?”
相浩反问:“你谁啊?连我都不认识?”
旁边小弟搭话:“这是我们峰哥。你不是认识三哥吗?咋会不认识峰哥?”
相浩装模作样:“哦,你就是小峰啊?”
小峰冷着脸:“少跟我装糊涂!下楼把账结了,打姑娘赔五千块。”转头一挥手,“把他拉下去。”
俩年轻人冲上来抓相浩胳膊,相浩急得直喊:“光哥,还等啥呢?”
小峰本能回头:“谁?”
正光抬手就是“哐”的一声枪响,子弹直接穿进小峰腿里。小峰惨叫着栽倒在地。
一个小子刚“哎”了一声,泽健的枪也响了,那小子应声倒下。休闲大厅顿时乱作一团……
正光和泽健走到小峰跟前,举着五连发吼:“都别动!”十来个内保赶紧抱头蹲下。
相浩冲过去,一拳砸在小峰鼻梁上。正光摆手:“别打他,拖更衣室去。”
小峰被架到一楼更衣室,正光压着枪问:“郭老三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
正光“哐”又开一枪,打断小峰一条腿,枪口顶上他脑袋:“说!不说崩了你!”
“三楼……”
正光交代:“泽健看着他。相浩,把我衣服拿来。”
说完,正光往三楼走。到了三楼,一脚踹开郭老三办公室门。郭老三正坐办公桌前,吓了一跳:“谁啊?”
“你是郭老三?”
“啊,你谁?”
“我是阎王爷。”话音未落,“哐”的一枪打在郭老三胸口。郭老三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。正光绕过去看,郭老三从胸口到胳膊再到脸,全是血肉模糊的伤口。正光收了枪,转身下楼。
楼下,相浩已经穿好衣服。小峰这会儿疼得昏了过去。正光看了眼,“把他右胳膊打断。”
泽健把枪口抵在小峰右臂根儿,“哐”的一声,小峰右胳膊从根儿上断了。
正光挥手:“走!”
相浩递衣服:“光哥,换上吧。”
“不用,赶紧走!”
三人出了门,打上车往医院赶。到了医院,上了自己的车,直奔四九城。路上正光给加代打电话:“哥,事儿办妥了。”
加代忙问:“打成啥样?”
“说不准。小峰一条腿一只胳膊废了,郭老三胸口挨了一枪。”
加代又问:“没出人命吧?”
“应该没事儿。”
“行,你回四九城,这边我处理。”说完挂了电话。
郭老三和小峰送医后,命保住了。但小峰那条腿和胳膊没接上,郭老三瞎了一只眼,脸也毁了容。
为了应付警察,加代把吴迪叫回石家庄。郭老三醒了头一桩事就是举报张宝林。警察到医院调查,吴迪说:“宝林都这样了,还能动手?”
警察又去兰亭会所查,经理和服务员描述的凶手,跟张宝林、加代都对不上号。
郭老三不肯罢休,接着找白道关系。可他的关系哪比得过吴迪?吴迪给郭老三打电话:“老三,你都成这样了还不知悔改?你干的那些破事儿我门儿清。再闹下去,命都保不住。”
只剩一只眼的郭老三转了转眼睛,想了半天,“算了,这事儿不追究了。”
这事儿就这么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