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1年我荣立一等功,团长主动撮合我和他女儿,不料见面当天她二话不说踹了我一脚:我不能嫁你!
1981年,我刚被授予一等功,胸前的红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鲜艳。
团长说,他是把掌上明珠托付给了国家栋梁。
我带着军人的荣誉和对未来家庭的憧憬,第一次和他的女儿见面。
可就在我伸出手,准备说出那句练习了无数次的“你好”时,她抬起穿着军靴的脚,二话不说,狠狠地踹在了我的膝盖上。
那一下,像一把冰冷的刀,斩断了我所有的骄傲和幻想。
01
郑卫国,这个名字在军区大院里,最近成了榜样和传奇的代名词。
1981年春,西南边境的炮火刚刚平息,我带着一等功的军功章,从前线回到了团部。
那枚沉甸甸的奖章,不仅是对我军人生涯的最高肯定,也似乎成了我婚姻大事的通行证。
我本就是农家出身,能走到今天,全靠拼命。
如今功成名就,心里也开始琢磨着,该为家里人做点什么,该为自己找个伴了。
撮合我的,不是别人,正是我的顶头上司——305团团长,肖建军。
肖团长是个性情中人,他爱兵如子,对我的表现尤其满意。
“卫国啊,”团长在我的庆功宴上,拍着我的肩膀,声音有些沙哑,“我这一辈子,最看重的就是忠诚和担当。你小子,样样都占全了。”
他喝了一口白酒,眼神里带着长辈的慈爱和一丝愧疚。
“我家雅宁,从小被我惯坏了,脾气大,性子野,但心眼儿不坏。她跟着我这老粗,受了不少苦。”
“她需要一个能罩得住她,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。卫国,我看好你。”
这话一出,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。
战友们纷纷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肖团长家的小女儿肖雅宁,在整个军区大院是出了名的“带刺的玫瑰”。
长得漂亮、文化高,但桀骜不驯,连肖团长都拿她没办法。
大家都知道,谁要是能娶了肖雅宁,那简直是少奋斗二十年,前途一片光明。
但我看重的不是这些。
我只是觉得,能得到团长的认可,说明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。
能娶团长的女儿,那更是对我的莫大信任。
我心里涌动着一股热血,下定决心:一定要把日子过好,不辜负团长的一片心意。
团长将女儿的地址和一张老照片给了我。
照片上的肖雅宁留着清爽的短发,眼睛大而明亮,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。
“雅宁现在在省城一个文工团的后勤部临时工作,刚回去不久。她对部队的事情有些抵触,但你别担心,你是英雄,她会知道轻重的。”团长嘱咐道。
我小心翼翼地收好照片,感觉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,砰砰直跳。
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正式的相亲,对象还是团长的掌上明珠。
我特意换上了崭新的军装,皮鞋擦得锃亮,胸前的一等功勋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我甚至对着镜子练习了不下十次微笑,确保看起来既庄重又不失亲切。
我坐了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,又转乘了两趟公交车,才找到了肖雅宁的住处。
那是一个位于省城郊区,略显陈旧的职工宿舍楼。
我站在楼下,深吸一口气,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。
英雄配佳人,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02
肖雅宁此刻正坐在宿舍的窗台上,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。
信纸上是父亲龙飞凤舞的字迹,内容无非是:卫国同志如何优秀,如何英勇,如何值得托付终身。
她看完,冷笑了一声,随手将信纸揉成一团,扔进了废纸篓。
“优秀?英勇?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肖雅宁的室友,一个叫做孙小桃的姑娘,正好奇地看着她。
“雅宁,你爸给你安排的这个对象,可是立了一等功的战斗英雄啊!听说长得也精神,你干嘛这么抵触?”孙小桃羡慕地说。
“英雄又怎么样?”肖雅宁翻了个白眼,语气里充满了不屑,“英雄是国家的,不是我的。我爸只是想找个听话的‘模范丈夫’,来替他管着我,把我绑在那个沉闷的军区大院里。”
从小到大,肖雅宁的生活都笼罩在“军属”的光环和阴影之下。
父亲是团长,她就必须是模范军属子女。
她的每一个选择,似乎都要为父亲的形象服务。
她喜欢画画,喜欢文学,向往城市里自由奔放的生活,而不是每天听着集合号,看着那些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,把“服从命令”当作一切。
她好不容易争取到了省城文工团的这个临时工作机会,为的就是逃离那个压抑的环境。
结果,她父亲一个电话,一个“一等功”的诱饵,就想把她重新拉回去。
“你别误会,卫国同志人挺好的,我爸肯定也是为我好。”肖雅宁说这话时,语气很平静,但眼神里却燃烧着叛逆的火焰。
“但他越是好,我就越得拒绝。”
孙小桃不解:“为什么?”
“一个英雄,一个功勋卓著的军人,他的人生已经被规划好了,他需要一个完美无瑕的军嫂,一个能支持他事业的贤内助。而我,不是!”肖雅宁语气坚定。
她不想成为别人人生中的一个附属品,不想成为军功章背后那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。
她要自己做主。
“我决定了,这次见面,我要把他吓跑。”肖雅宁嘴角露出一抹坏笑。
“吓跑?怎么吓?”孙小桃担忧地问。
“很简单,让他知道,我肖雅宁不是他能掌控的女人。”
肖雅宁拿起桌上的钢笔,在父亲信上写的见面地址上,又添了两笔,把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。
她知道,军人最讲究守时。
她要做的,就是让郑卫国扑个空,然后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“惊喜”。
她穿上了一件略显宽大的夹克衫,搭配了一条牛仔裤,脚上蹬着一双她最喜欢的,带有粗糙鞋底的军用皮靴。
这身打扮,与她父亲对“未来儿媳”的期望相去甚远。
她要用最直接、最粗暴的方式,斩断这桩被安排的婚事。
03
我提早了半个小时到达了约定的地点,一家在当时算是高档的国营饭店。
我站在饭店门口,一遍又一遍地整理军帽,汗水浸湿了我的手心。
我甚至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,仔细端详着肖雅宁的脸。
她看起来很年轻,眼神里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倔强。
我喜欢这种眼神,它让人感到真实,而不是像某些军区大院的姑娘那样,处处透着矫揉造作。
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,我决定再等一会儿。
突然,一辆自行车“吱呀”一声停在了饭店门口。
一个穿着夹克衫、戴着墨镜的姑娘跳了下来。
她随手把车往路边一靠,动作干脆利落,像极了一个小伙子。
她摘下墨镜,那双明亮的眼睛四处搜寻着。
我一眼认出了她,正是照片上的肖雅宁。
她比照片上更生动,更具活力,也更……
叛逆。
我赶紧迎了上去,立正,敬礼,动作标准得像是在阅兵场。
“肖雅宁同志,你好!我是郑卫国。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。
肖雅宁上下打量了我一眼,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。
“你就是那个‘一等功’?”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审视和轻蔑,完全没有一般女孩子见到相亲对象的羞涩。
“是的,我……”
“行了,别立正了。”肖雅宁打断了我,语气带着命令,“郑卫国,我知道你是谁。我爸跟你说了吧,他想让我嫁给你?”
我有些措手不及,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。
“团长是希望我们能相互了解,共同进步。”我谨慎地回答。
“共同进步?”肖雅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她抱起双臂,斜睨着我,“郑卫国同志,你是不是觉得,你身上那枚沉甸甸的奖章,就是你娶我的资本?”
我心中的火气开始腾升。
我为国家流血流汗,立下汗马功劳,难道我的荣誉,在她眼中就如此廉价?
“肖雅宁同志,我立功,是因为我是一名军人,这是我的职责。我希望跟你见面,是因为我尊重团长,也希望找到一个能共度一生的伴侣。”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伴侣?”肖雅宁冷笑一声,向前逼近了一步,她的眼神像两团火苗,充满挑衅。
“你错了。我父亲只是想找一个‘模范女婿’,堵住军区大院里那些人的嘴。而我,是这个交易品。”
“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你,你可以直接跟团长说。”我强忍着怒气。
“配得上?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。”肖雅宁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,但语气却更加锐利,“你觉得我喜欢每天洗你的军装,听你的军号,等你十年八载才能回来一次吗?”
“我告诉你,郑卫国,我喜欢的是自由,是艺术,是能让我放声歌唱的舞台,而不是你那套规矩森严的军营!”
她的话像一把把刀子,刺向了我最引以为傲的地方。
04
我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。
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如此轻视,尤其是在我刚刚立功归来,最需要被认可的时候。
“肖雅宁同志,请你放尊重一点!”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,引得饭店门口的人纷纷侧目。
“放尊重?”肖雅宁笑得更厉害了,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,“你觉得我应该像个待嫁的军区淑女一样,对你卑躬屈膝,感谢你这位‘大英雄’赏光?”
“够了!如果你不想跟我见面,直说就好,没必要人身攻击。”我感到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。
我甚至开始怀疑,团长是不是故意整我,把这么一个泼辣的姑娘介绍给我。
“人身攻击?”肖雅宁突然收敛了笑容,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。
她往前走了一步,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一个拳头。
“郑卫国,我给你一个忠告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,“离我远点,别妄想把我带回那个牢笼。”
我刚想反驳,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。
就在这时,她突然抬起了右脚。
那双军用皮靴,粗糙而结实,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,毫不留情地踹在了我的右腿膝盖上。
“砰!”
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几乎站立不稳。
我是一个在战场上挨过枪子、受过炮弹冲击的军人,这点疼痛本不算什么。
但这一脚,击溃的不是我的膝盖,而是我的尊严。
我愣住了,周围瞬间安静下来,只有路人惊愕的吸气声。
肖雅宁收回脚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,只有警告。
“记住,这是我对所有试图‘安排’我人生的男人的态度。”
说完,她重新戴上墨镜,跨上自行车。
她没有回头,骑着车,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。
我扶着膝盖,勉强站稳。
剧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荒诞的梦。
我的胸膛剧烈起伏,内心五味杂陈。
愤怒、屈辱、不解,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。
我郑卫国,立了一等功,被团长钦点为女婿的战斗英雄,竟然在省城的大街上,被一个女人,用最粗暴的方式,当众踹了一脚!
我攥紧了拳头,军人的血性告诉我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但我同时也感到困惑。
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恨我?
恨到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?
我拖着微瘸的腿,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饭店,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。
我没有心思吃饭,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我决定,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。
我必须弄清楚,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。
05
回到团部后,我没有立即向肖团长汇报这次“惨烈”的会面。
我编了个谎言,说雅宁同志工作忙,这次只是简单碰了个面,下次再深入交流。
团长听了,只是叹了口气,说:“我就知道这丫头会给你脸色看。她呀,就是缺个能治她的人。”
团长的话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弄清真相的决心。
治她?
如果仅仅是想找个“镇得住”她的男人,团长有很多选择。
他选中我,一定不仅仅是因为军功。
我开始利用休息时间,暗中调查肖雅宁。
我托了在省城军区机关工作的战友,打听她在文工团的情况。
反馈回来的信息,让我对肖雅宁的看法,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。
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军属子女。
文工团的后勤部只是个幌子,她主要的工作,是负责舞美和道具。
但私底下,她一直在努力向艺术创作部靠拢。
她没有走后门,也没有利用团长的关系。
她每天下班后,都会去省城一个夜校学习绘画和文学。
她想当一名剧作家。
在那个年代,一个军区大院出身的姑娘,想去搞“文艺创作”,无疑是离经叛道。
我突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抵触我的军人身份了。
我代表着规矩、秩序和服从,而她追求的是自由、表达和突破。
但我仍然不理解,这和她当众踹我一脚有什么关系?
仅仅是为了表达抗议吗?
我的腿伤好了大半,我决定再去省城一趟,不是以相亲对象的身份,而是以一个观察者的身份。
几天后,我在她常去的夜校门口,等到了下课的肖雅宁。
她背着一个帆布包,走路的姿势依旧带着一股风风火火的劲头。
她看到我,愣了一下,眼神里瞬间充满了警惕。
“郑卫国?你来干什么?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显然不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。
“我只是路过。”我平静地说,“听说这边的夜校不错,想来参观一下。”
“少来这套。”肖雅宁冷笑,“你是不是回去告状了?我爸又给你施加压力了?”
“没有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我只是想知道,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?那一脚,是不是太过分了?”
提到那一脚,肖雅宁的表情闪过一丝复杂,但很快被倔强掩盖。
“过分?郑卫国,我告诉你,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,最‘文明’的拒绝方式了。”
“文明?”我有些气急,“你觉得羞辱我是文明?”
“如果你觉得被羞辱了,那很好。请你以后离我远点。我是不会嫁给你的,请你不要浪费时间。”肖雅宁说完,就要绕过我离开。
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等一下!”我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军人特有的不容置疑,“我尊重你的选择,但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。你越是抗拒,我越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。”
肖雅宁停住了脚步,她的脸色变得苍白,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恐慌。
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。
“你真的想知道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是。”
她环顾四周,确定无人注意后,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小巷子。
“跟我来。”
我跟着她走进了阴暗的小巷。
空气中弥漫着煤灰和潮湿的气味。
肖雅宁转身,她的眼神不再是面对团长时的叛逆,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奈。
“郑卫国,那一脚不是踹给你的,是踹给我自己的。”她低声说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“如果我不把你吓跑,你就会被毁了。”
她抬起头,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但没有让它们流下。
“我不能嫁给你,因为我马上就要嫁给另一个人了。”
06
肖雅宁的话像一枚重磅炸弹,在我耳边炸响。
“嫁给另一个人?谁?”我感到心脏猛地收紧。
如果她已经有了心上人,她父亲为什么还要强行撮合我们?
而且,如果她要嫁给别人,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“吓跑”我?
“一个我不爱的人。”肖雅宁声音沙哑,眼泪终于决堤,“一个能帮我爸度过难关的人。”
她抬手擦了擦眼泪,开始讲述一个令我感到震惊的故事。
原来,肖团长安排我相亲,并不仅仅是“爱惜人才”那么简单。
就在我立功归来的前夕,肖团长的部队在一次物资采购中出了大问题。
当时物资紧缺,团里为了解决温饱问题,通过不正规渠道购买了一批劣质粮食和军用物资。
这件事情虽然被肖团长暂时压了下来,但已经被军区纪律部门盯上。
一旦查实,肖团长不仅前途尽毁,甚至可能面临军法处置。
而肖团长的一个老战友,现在是省城一个重要部门的副职,叫做顾成业。
顾成业的儿子,顾宇峰,是个游手好闲、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,但顾家却有能力在这次物资事件中,替肖团长疏通关系,甚至将责任推给其他人。
“顾宇峰看上了我。”肖雅宁的语气充满了厌恶,“他威胁我爸,如果我肯嫁给他,顾家就能保住我爸,让他平安退休。如果我不嫁,他就会把证据捅上去,让我爸身败名裂。”
我感到一阵恶寒。
肖团长竟然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,打算牺牲女儿的幸福?
“所以,你爸才急着把你推给我。”我终于明白了肖建军的用意。
他希望我这个“一等功英雄”能成为一个幌子,一个挡箭牌。
如果我娶了肖雅宁,就能在一定程度上阻碍顾家的行动,同时也能向外界证明,他肖建军是个爱惜人才、根正苗红的好团长。
“不,你错了。”肖雅宁摇了摇头,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,“我爸一开始确实想让我跟你在一起,他觉得你正直,能保护我。但他太了解顾宇峰的手段了。”
“顾宇峰知道我爸在撮合我们,他直接找到了我爸,下了最后通牒。要么嫁给他,要么看着他毁了我爸。”
肖雅宁停顿了一下,声音低得像耳语:“我爸是军人,他不能接受自己以这种方式结束军旅生涯。他崩溃了,他求我,让我再帮他最后一次。”
“所以,你那一脚……”我心头一震。
“那一脚,是演给顾宇峰的人看的。”肖雅宁说,“顾宇峰派人盯着我,他要知道我对这桩‘英雄婚事’的态度。我必须表现出极度的厌恶和排斥,让所有人都相信,我根本看不上你这个英雄。”
“只有这样,顾宇峰才会认为,我仍然是他的囊中之物,他才会继续履行对父亲的承诺,帮我爸拖延时间。”
我愣在原地。
原来,我引以为傲的“一等功”,只是她用来演戏的道具,用来迷惑对手的烟雾弹。
我的心底,对肖雅宁的愤怒和屈辱,瞬间转化成了怜惜和敬佩。
她用最极端、最伤人的方式,保护着她的父亲,尽管她恨透了被安排的人生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我问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肖雅宁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,“我已经答应了顾宇峰,下个月,他们家就要来提亲。”
“你不能嫁给他!”我斩钉截铁地说,“他毁了你,也毁了团长。这是威胁和交易,不是婚姻。”
“可我没有选择。”肖雅宁苦笑,“我爸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了。如果我不嫁,他会出事的。”
我看着她,突然意识到,眼前的这个姑娘,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更像一个真正的战士。
她看似叛逆,实则比谁都有担当。
“你错了,你还有选择。”我走上前,抓住她的肩膀,让她直视我的眼睛。
“我不会让你嫁给顾宇峰的。你父亲犯了错,应该由他自己承担,而不是用女儿的幸福来赎罪。”
“可是,你有什么办法?”肖雅宁质疑地看着我。
“你忘了我是谁吗?”我挺直了腰板,军人的气势重新回到我的身上,“我是一等功获得者,我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相亲对象,更不是一个轻易被羞辱的软弱男人。”
“顾宇峰想利用你父亲的丑闻来威胁你,那我就从根源上解决这个丑闻。”
“我来帮你,雅宁。我们一起,揭开顾家的阴谋,保护团长,也保护你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,她的眼睛里,第一次露出了感激和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07
我回到团部后,开始秘密行动。
我深知顾家在省城的势力,硬碰硬只会让肖雅宁更快地被推入火坑。
我必须找到确凿的证据,证明肖团长在物资事件中的“过失”,是受到了顾家的陷害和诱导。
我利用我在前线积累的战友关系网,以及军人特有的调查能力,开始追查那批劣质物资的来源。
我发现,那批劣质物资,实际上是通过顾宇峰的一个亲戚控制的皮包公司采购的。
他们先是以低价诱惑肖团长,然后又故意在其中掺入不合格品,为的就是留下把柄。
顾宇峰从一开始就不是想“救”肖团长,而是想“控制”他,进而控制肖雅宁。
我将调查到的信息,秘密写成了一份报告。
这份报告,不仅能证明肖团长在处理物资上的失察,更能证明顾宇峰的恶意陷害。
我没有直接交给军区,而是先交给了肖雅宁。
在一个偏僻的公园,我们再次见面。
肖雅宁看完报告,脸色铁青,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。
“我爸……他糊涂啊!”
“他只是太爱惜自己的羽毛,又太想保护你。”我安慰她,“他是个好军人,但不是一个好政客。”
“现在,我们该怎么办?”肖雅宁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信任。
在过去的几天里,我们频繁接触。
她不再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我,而是开始看到,在军装和荣誉之下,我郑卫国是一个有血有肉,有担当,有智慧的男人。
她发现,我的沉稳和正直,正是她所缺乏的安全感。
“我们不能直接把这份报告交上去。”我说,“这样只会让顾家狗急跳墙,他们有能力在报告到达军区高层之前,就对我们下手。”
“我的计划是,先利用顾宇峰的心理。”
顾宇峰认为,肖雅宁已经被他拿捏住了,他正春风得意,准备在提亲时大出风头。
“我们继续演戏。”我说,“你必须让顾宇峰相信,你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,接受了命运的安排。”
肖雅宁犹豫了一下,但最终点了点头: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肖雅宁开始“配合”顾宇峰。
她不再拒绝他的电话,甚至在一次公开场合,对他表现出了“恭顺”。
这让顾宇峰得意忘形,他认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局面。
而我,则利用这段时间,秘密联系了我在军区纪委的一位老首长,他正直不阿,与顾家没有瓜葛。
我将报告的内容,以一个“假设”的形式,向老首长进行了匿名汇报,并表示自己正在收集证据,希望得到他的支持和保护。
老首长听完,大为震惊,他意识到这背后可能牵扯到军地之间的权力交易。
他决定秘密展开调查。
就在一切准备就绪时,顾宇峰的提亲日子到了。
肖团长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他既为自己的前途松了一口气,又为女儿的牺牲感到痛心。
在顾家上门的前一天晚上,肖雅宁找到了我。
她穿着一件素雅的白色衬衫,没有了往日的张扬,显得格外清丽。
“卫国,谢谢你。”她轻声说,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。
“我为你做这些,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。”我看着她,我的心跳得很快。
“我知道。”肖雅宁走到我面前,抬手轻轻碰了碰我膝盖的位置,“那一脚,真的很疼吧?”
“疼。”我坦诚地回答,“但现在,我更希望它能成为一个纪念。”
“纪念?”
“纪念我们从对立走向合作,从误解走向……”我停顿了一下,看着她的眼睛,“走向理解。”
肖雅宁的脸颊微微泛红。
“卫国,你是一个真正的英雄。”她说,“你救了我,也救了我爸。我……”
她鼓起勇气,抬起头:“我不想嫁给顾宇峰,我不想演这场戏了。”
“明天,你不用再演了。”我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冰凉,但却给了我巨大的勇气。
“明天,我们就要把真相公之于众。但在这之前,我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“你问。”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明天一切都过去了。你还会继续排斥我这个‘英雄’吗?你还会,踹我一脚吗?”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肖雅宁的眼中充满了柔情,她没有回答,而是踮起脚尖,轻轻地吻了我的脸颊。
“郑卫国,我发现,我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你这个英雄。”
08
第二天,提亲宴在省城一家豪华酒店举行。
顾家来了不少人,顾宇峰穿着一身洋气的西装,笑容满面,仿佛他已经成了肖家的女婿。
肖团长坐在主位上,脸色阴沉,却不得不强颜欢笑。
肖雅宁今天穿着一条收腰的长裙,显得端庄而美丽,她安静地坐在父亲身边,看不出任何反抗的迹象。
顾宇峰看到她,眼神里充满了占有欲。
“雅宁,你今天真美。”顾宇峰端着酒杯走过来,试图拉她的手。
肖雅宁不动声色地避开了。
“顾大哥,谢谢。”她的声音很平静。
就在顾宇峰准备向肖团长敬酒,正式确定婚事时,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。
我穿着笔挺的军装,胸前的一等功勋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,大步走了进来。
我的身后,跟着两位身穿制服、神情严肃的军区纪委同志。
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。
肖团长看到我,脸色煞白,他以为我是来砸场子的。
顾宇峰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。
“郑卫国,你来干什么?”顾宇峰厉声问道。
“我来,是参加肖雅宁同志的订婚宴。”我语气坚定,走到肖雅宁的身边。
肖团长紧张地看着我,生怕我把一切抖出来。
“你胡说什么!”顾宇峰大怒,“肖雅宁的订婚对象是我!”
我没有理会顾宇峰,而是看向肖团长,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“团长,对不起。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做出错误的选择。”
我转向顾宇峰,将手中的一份文件摔在了桌上。
“顾宇峰,你涉及利用职务之便,勾结奸商,将劣质物资贩卖给军区,并以此要挟肖团长,企图侵占军产和逼婚的罪行,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。”
顾宇峰脸色瞬间惨白,他刚想否认,身后的纪委同志已经上前一步,亮出了证件。
“顾宇峰同志,请你配合我们调查。”
顾宇峰的父亲,顾副职,此刻也坐不住了,他指着我怒吼:“郑卫国!你一个大头兵,敢污蔑我们顾家!你知不知道后果!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眼神坚定,直视着他,“我是一个军人,我的职责是保卫国家,揭露一切危害军队利益的行为。”
“你以为你一个‘一等功’能保住谁?”顾宇峰的父亲气急败坏。
“我保不住任何人,但我能保住真相,保住正义。”
就在这时,肖雅宁突然站了起来,她走到我的身边,挽住了我的胳膊。
“各位,正如郑卫国同志所说,我今天的订婚对象,是他。他才是我的未婚夫。”
她的话,彻底击溃了顾家父子的防线。
顾宇峰指着肖雅宁,气得说不出话。
纪委的同志迅速控制了场面,带走了顾宇峰。
宴会不欢而散,但肖团长得救了。
他看着我,又看看肖雅宁,老泪纵横。
“卫国啊……我糊涂啊!”肖团长紧紧握住我的手,悔恨交加。
“团长,您放心,我向上级汇报的是,您因为爱兵心切,被小人利用,属于失察。加上您多年的功绩,不会有大事的。”我安慰他。
肖团长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:“你真是个好孩子。雅宁能嫁给你,是她的福气。”
我看向肖雅宁,她对我露出了一个轻松而释然的笑容。
“爸,我们不是嫁,是爱。”肖雅宁语气坚定,“我爱上他了。不是因为他的军功,而是因为他的人品和担当。”
09
顾家的事情很快被军区严肃处理,肖团长因为失察被记过处分,但最终平安退休。
而我和肖雅宁的关系,也从一场被安排的交易,变成了一场真正的爱情。
肖团长退休后,对我们的婚事再也没有干涉,他只是默默地支持着我们。
“卫国啊,我欠你的,也欠雅宁的。你们自己做主就好。”
我们决定,不急着结婚。
肖雅宁仍然想追求她的文学梦想,而我,则要继续我的军旅生涯。
我们开始了艰苦的异地恋。
她留在省城,白天在文工团后勤工作,晚上在夜校学习创作。
我则回到了部队,继续训练和工作。
虽然相隔遥远,但我们的心却紧紧连在一起。
肖雅宁不再排斥我的军人身份,反而开始为我感到骄傲。
她开始理解,军人的规矩和服从,是责任的体现。
我也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木讷军官。
我开始学着理解她的艺术追求,给她写信,信中不再是刻板的汇报,而是充满了对她创作的鼓励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。
有一次,我在信中开玩笑地提到了那一脚。
“雅宁,你那脚的力气可真大,我现在阴天下雨膝盖还疼呢。”
她很快回信,信纸上画了一个咧着嘴哭泣的火柴人。
“活该!谁让你当时一副‘我是英雄我最大’的样子?那一脚是警告你,别想靠军功娶我!”
信的末尾,她却写道:“但现在,你得接受我的另一个警告:别想跑,郑卫国。你这辈子,都得被我管着。”
我笑着读完了信,感到心里暖洋洋的。
我们彼此尊重,相互独立,但又紧密相连。
这才是我们想要的爱情。
两年后,肖雅宁在省城的一家文学杂志上发表了她的第一篇短篇小说,内容正是以军区大院和一场荒诞的相亲为背景,但结局却是温暖而光明的。
她的梦想,正在一步步实现。
我也被调到了军区机关工作,离省城更近了,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多了起来。
在一个周末,我休假去看她。
我们走在省城的街道上,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,甜蜜而美好。
突然,肖雅宁停了下来,看着我。
“卫国,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”
“怎么会忘?”我摸了摸膝盖,“刻骨铭心。”
肖雅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她伸出手,轻轻地摸了摸我膝盖的位置。
“对不起,当时我太冲动了。”
“不,那一脚,踹醒了我。”我感慨地说,“如果不是那一脚,我可能永远都看不到,一个‘军属女儿’内心深处的挣扎和勇敢。”
“那么,你现在还觉得我泼辣、难驯服吗?”她问。
“不。”我握住她的手,放在我的胸口,“我只觉得你勇敢、真诚,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伴侣。”
10
1983年秋天,我和肖雅宁在团部举行了简单的婚礼。
没有大操大办,只是请了亲近的战友和两边的家人。
肖团长,现在是肖老头,全程笑得合不拢嘴。
他将女儿的手交到我手上时,眼神里充满了欣慰和自豪。
“卫国,以后雅宁就交给你了。她脾气不好,但心是好的。你多担待。”
“爸,您放心,我保证完成任务。”我立正说道。
肖雅宁白了我一眼,小声嘟囔:“谁脾气不好了?”
婚礼当晚,我们坐在布置一新的房间里。
肖雅宁突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盒子。
“给你的。”她递给我。
我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枚崭新的、金光闪闪的勋章。
但这不是军功章,而是一枚刻着“最佳搭档”字样的纪念章。
“这是我用我第一个稿费给你定制的。”肖雅宁说,“纪念我们共同经历的那场‘战斗’。”
我心头一热,将勋章小心翼翼地收好。
“这比一等功勋章对我来说,更重要。”我真诚地说。
肖雅宁靠在我的肩头,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息。
“卫国,你知道吗?我以前最讨厌军装了,我觉得那是束缚我的枷锁。”肖雅宁轻声说,“但现在,我发现,军装下的人心,才是最温暖、最可靠的。”
“你让我明白了,真正的英雄,不是活在功劳簿上,而是活在担当和责任里。”
我紧紧抱住了她。
我的军旅生涯,因为有了肖雅宁的加入,不再只是铁血和荣誉,更充满了人间的烟火和温情。
我们的人生,从那一脚开始,走向了完全不同的轨迹。
那一脚,踹碎了被安排的命运,踹出了我们自己选择的幸福。
多年以后,每当我看到那枚“最佳搭档”的勋章,我都会想起那个穿着军靴,眼神倔强的姑娘。
她用最直接、最粗暴的方式,拒绝了一个英雄,却最终,爱上了这个英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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